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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的森林,冒着寒气的冰谷,黑色的河水,悬挂的冰川瀑布。
这是一个充满诡异且阴森的地方,名为冰谷。
“怎么会找不到呢?”
“怎么会找不到呢?”
“怎么会找不到呢?”
这阴森寒冷的冰谷之中,不断响起女声沙哑的呢喃和铁镐锄击坚硬石面的声音。
她是持律轩唯二的幸存者之一,除了永信之外,另一个在那场可怕的灾难中幸存下来的人。
医女名叫舒菲,现在正双目无神地不断寻找着什么,非常诡异,但从其眼神中又莫名地感受到了一份惊人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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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邸下,我们去持律轩平时进草药的地方看看,那里的老板应该会有李承熙医师的消息。”武英拿着东莱地图指着上面一个村落说道。
两人快马加鞭,快速赶到进药老板的村落。
东莱城不大,大约10分钟就赶到了村落。
只不过这路属实是有些不太好走,朝鲜秋冬交际时节,地上虽然未像东北一般结上薄薄的冰霜,但此刻却有些凝结的表现。
加上泥泞的路面,充满湿气的排水沟,让李苍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但为了找到李承熙,他们不得不用手提起裤襟,慢慢悠悠地朝着草药供应商的家中走去。
从村口到目的地仅有200米的路程,可因为李苍的洁癖,硬是花了好几分钟才赶到门口。
恰巧在门前看到了正在收拾草药的老板。
武英快步上前,赶到老板身前,开口问道:“你就是药草商金氏吗?”
药草商金氏是一位面色蜡黄,但身体却结实有力的中年人,常年经营药材生意,而持律轩内基本的一些草药都是由他供应的。
金氏抬头,同时有些疑惑有些慌张地看着武英,“呃——是的。”
武英心中一喜,脸上尽量露出和善的笑容,第一次见面,过于急切反而不好。
“我听说,你一直在为持律轩提供草药是吧?”
然而当金氏听到持律轩三个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了起来,语气生硬地回答道:
“不知道,我对这次的事情完全不知情。”
金氏内心惶恐,看眼前二人堂皇的打扮,怕不是官府的人又要来抓他吧。
于是,他赶紧想要撇清和持律轩的关系。
现在谁不知道持律轩发生的事情,整个宅子48号人全部死亡,这种惊世骇俗的惨案,哪怕是有一点牵连,都会遭到无妄之灾。
那群无能的贪官走狗为了找到替罪羊,会将和一切和案件有关联的人物一同送进监狱,以此来平息此事。
或者是为了掩盖他们的无能。
武英看出了他心中的顾虑,笑着解释道:“你误会我们了,我们不是为了持律轩的案件而来,我们此次前来,是有其他的事情想要询问。”
似乎是为了打消金氏的顾忌,他偷偷从钱袋里掏出几枚精致铜子,在手上隐晦地掂了掂,冲着金氏使了个眼色。
“我们有要事,正在寻找李承熙医师,你知道他在哪吗?”
然而武英还是低估了金氏草药商的警觉性和自律性,金氏叹了口气,看了看武英满脸真挚的笑容,又回头望了望家里正在嬉戏玩耍的子女,最后摇了摇头。
“我真的只是为他们提供草药,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随后,他紧了紧身上的行囊,从武英身边擦身而过,想要回到家中,闭门谢客。
李苍看的恼怒,连这里都没有任何线索,这低贱的草药商更是一问三不知,现在天色渐晚,恐怕又要浪费一天的宝贵时间了。
自己父王的情况更是由不得他不急,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发生意外,早日找到李承熙才是重中之重。
可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和持律轩有关联的人物,可现在却没有套出任何有用的情报,这草药商的口气也是那么的令人不爽。
“喂!他的话还没有问完,你就这样走了,是不是很不知礼数啊!”李苍有些恼怒地说道。
金氏想要进屋的身影顿了顿,随后一个转身,定定地看着李苍。
“哼,身份低贱的人,连礼仪都没有学过吗?真是野蛮啊。”
“我?”金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无所谓地说道:“是,我们确实低贱,确实野蛮,但我家里那位老父亲,因为这场混乱,官兵到处胡乱抓人,到现在连口水都没有喝过。
而我为了解释和持律轩的关系,去官府交了今年大部分售卖草药的收入,到现在才被放出来。
刚刚我在门前准备草药给我老父亲服用,可你们却不分青红皂白地过来质问我,又指责我不懂礼数。
呵!我确实不懂礼数,若是你们想要用棍棒鞭挞我,那便尽管来吧,现在我要给我老父亲喂药去了!”
说完,直接头也不回地走回了茅房。
李苍气急,刚想上前和他讨论一番何为低贱之人礼数之时,武英在一旁拦住了他。
随后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随着金氏一同进入了茅房(茅草房)之中,而让李苍在外面等候片刻即可。
不让李苍进去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不会再因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争吵起来。
武英进屋,便看见金氏正在将一勺水送进一位年迈老人的嘴中。
“这就是你父亲吗?”武英轻声问道。
金氏瞟了他一眼,默默点头。
他的父亲也看到了武英,嘴里咿咿呀呀地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却只发出了‘啊啊啊’的哑语。
同时皮肤裸露出来的地方,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有些颜色很深,有些像是才刚烙印上去。
“他.....”武英有些不忍地问道,但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测。
金氏再次点头,声音有些哽咽,“我的老父亲为了帮我隐瞒在为持律轩送草药的事情,被官衙内的兵牙子抓了去,拷打了半天,可他还是没有说出我的消息。
最后我实在是不忍看到父亲为了我,受如此折磨,自行去了官衙,带上了我全年的积蓄,最后将他带了回来。
当时,他已经不能说话,嘴中拼命想要告诉我些什么。
虽然听不清楚,但看着他的眼神,我知道他要告诉我,他没有把我供出来,他,还是我的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