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平,三九。”
“黑,平,二六。”
林平之仍是落子如飞,语速如飞,这次竟是一种苏星河完全没见过的棋路,而各自下了三十几手之后,苏星河竟然卡壳了……他知道的黑棋应对思路中,从未见到过这种变化。
段誉也是看得沉迷其中,白子这次就是单纯的八方出击,以精妙的棋力,在每一个战场上与黑棋厮杀……不,是交锋。
段誉忽然灵光一现,这种每一招都如羚羊挂角,天马行空的落子,却每每料敌机先,算准了黑棋的落子,而且处处陷阱,让黑棋讨不得半点便宜……这就好像林平之的武功,玄妙莫测,无迹可寻。
无崖子学究天人,但他终究没有像林平之这般,下棋,研究易理术数,研究独孤九剑研究了那么多岁月。
无崖子创造出了珍珑棋局,其中近乎完美的黑棋路数,几乎涵盖了白棋的所有路数,只针对“置之死地而后生”留下了破绽。
却也只是近乎、几乎,终究有无崖子算不到的地方,却被林平之找到了。
苏星河呆愣了许久,才耳朵一动,跟着落了一子。
“黑,上,七五。”
“白,入,二三。”
林平之应对一子。
苏星河这一子十分巧妙,却正中林平之下怀,便是这里,虽然白棋仍不占优势,但节奏和套路,已然都被他掌控了。
接下来,就不再是珍珑棋局,而是黑白子的厮杀,无崖子所有想过的套路都用不上了,他只能以棋力来临场发挥。
那他就更下不过林平之了。
又是十几手,苏星河越下越慢,耳朵却动得越来越勤,看向林平之的目光,也越发的震惊……就好像他师父的传音,同样疑问,世间怎可能有棋力如此高绝之人?
终于,这一手,已经到了黑棋生死交关之时,一子就要决定黑子的存亡……苏星河长考,或者说他等着他师父长考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耳朵里终于一声叹息。
他也如释重负一般,投子认输,他早就跟不上他师父和林平之的思路了,他还在想最开始那二十几手呢,脑子里乱糟糟的。
“王姑娘,老朽彻底服了……你竟能想出如此下法,当真匪夷所思,简直如梦似幻。”
“老先生过誉了……段呆子,回神了。”
段誉终究棋力有限,他虽然心态平和自然,却陷入黑白子精妙算计中,颇为耗费心神,被林平之一声叫醒,感觉脑子嗡嗡的。
林平之一把抹了棋盘,让段誉暗叫可惜,却也从根本上看不了,能歇一会了。
“三哥便在这里陪陪老先生,我进去拜访一位高人。”
“这怎么进去?”
段誉见那三间木屋,倒是有门窗口,却是木板封死的。
“哈,主人家请我破门而入,可不是挺有意思的?”
段誉也觉得好笑,这聪辨先生真的是会故弄玄虚。
就见林平之飘然到木屋那应当是门的板壁前,伸手一推,明明是往里推,却有木楔往外飞了出来。
跟着林平之手掌就跟有倒钩似的,竟是吸着两扇门大的厚木半壁,轻轻将其放在旁边,段誉眼力好,才见到那木屋似是往下挖了一块,看着不大,但里面甚是宽敞。
“段公子。”
段誉还想再看,却听聪辨先生问道,“敢问公子是如何与王姑娘相识的,可否与老朽说说?”
段誉知道人家这是不想让他看,便点点头,微微一笑……想起林平之对他的种种捉弄,又变成了啼笑皆非,“那说来可就话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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