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知道,自从她被囚禁以后,就没有任何人与她联系了。更何况是以书信的方式联系她,这是这么多年来没有出现过的事。她突然感觉到,这不是一封正常的信,这里面一定有很大的问题。
公主没有在她现在所坐的折桥旁把信打开,她看了看远处的小太监南方,他仍然在认真的摆弄着那些花草,就好像这边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不过,这边发生的事,确实跟他没任何关系。
公主留恋地看了小太监南方两眼,转身朝着庙里走去。
正在她刚走进庙门时,老宫女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差一点与公主走了个迎面。她赶紧往旁边一闪,低下头让过了公主,道:
“公主回来了,公主不再在桥上待会儿了?”
公主轻轻哼了一声,自顾走进了自己庙里的房间。
虽然是白天,可是屋里的光线还有是些暗。公主轻轻地拨了拨桌上那盏油灯,灯光马上亮了不少。
她坐在那把磨得发亮的藤椅上,慢慢地撕开了那封信:
公主台启:
……
……近日,我等重上西郊……
……
公主打开信件,第一眼就看了信尾的落款,一看到是吴世琮等人的名字,就知道事情不妙。
当她再看到以上这些内容时,手已经慢慢地颤抖了起来,接着,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她不敢相信信上所说的一切,也不敢相信这样的事真的会发生。
那个已经死去的人,难道都还不能被大清的人放过吗?这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康熙皇帝,不是又一次降低了对她的看管了,不是已经减少了她身边的防备、监视人员了吗?那他为什么还要干这样的事。
想到了这些,公主又想到近几次与康熙皇帝的见面。现在想起来,他的那些对她的笑脸,完全都是装出来的。他的那张笑脸是多么的虚假、狰狞和恐怖。
自己的驸马死了,自己的霖儿死了,带头造反的吴三桂也已经死了,并且首级都已经带回了京城,在京城的城楼上挂了半个月。他为什么还要和自己这个所谓的‘皇帝的姑姑’过不去呢。
可怜自己的驸马,可怜自己的霖儿,他们什么也没有做,仅仅因为是反贼吴三桂的儿子、孙子,不但遭到了斩杀。死后,都还要被人把尸骨挖出来。这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啊,才落到这辈子如此的下场。自己又是作了什么孽,这辈子生在宫中,却又受到如此的磨难。
公主越想越气,也越想越恨。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在屋内哭出声来。
在其他房里整理衣物的小道姑听到哭声,赶紧跑了过来,一看是公主在哭,她更是被吓得不知所措。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师父,师父,您到底怎么了?”
公主听到小道姑的喊声,才猛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控制自己。她马上止住了哭声,用手巾抹了把自己的眼。赶紧把自己手上的信纸收藏了起来。幸好,小道姑也没发现她手上拿着的信。
“啊,我没什么,只是被一只飞过来的蚊子扑到了自己的眼,故而擦了一下,就骂了几声蚊子而已。”
公主,您这明明是在哭,怎么又成是骂蚊子了。可是,小道姑也不敢把这事实给公主挑明了。公主说是蚊子就是蚊子了。
这时,门外的小太监南方也走了进来:
“公主,您看,我栽的花又开了一朵了,这一朵真的好看,我把它移了过来,放在您这里,您就可以每天都能欣赏到花了。”
说着,他把一小枝正在开放的花,连着花钵一起,放在了公主面前的桌上。
再看看公主和小道姑,也不知道刚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