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赵统又一句话,霍弋面色间流露着的狐疑之色愈发浓厚了。
这就有些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既然己方并不打算强攻龙桑城,又把羌人要袭击白石,大夏等陇西郡北端的军报给透露了出去,那接下来就不应该是封锁消息,以此来增加张嶷将军突袭临桃的几率吗?
但他也知晓自家将军一向足智多谋,凡事都予以有自身的考虑。
故而霍弋此时是面浮疑惑之色,以请教的姿态询问着。
话落,赵统抬首注视着他,面上展露着十分轻松的神色,随即瞟到旁边壶里煮好的热酒正砰砰冒着鸟鸟热气,忽然是转念一想,就来了数分兴致,他遂是说道:
“绍先,我们来赌上一赌如何?”
“啊?将军要赌什么?”
霍弋这下子更是没有跟得上赵统的思维跳跃,有些惊讶的回应着。
“就以此番敌军探子出入来赌。”
“本将放他们自由出入与狄道方面的曹氏取得联系,事后,曹军如果谴军增援此处,就算你赢。”
“如果敌军按兵不动,就算本将胜,如何?”
“到时赢家,就罚酒一杯!”
“哈?”
霍弋听罢,都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刻意压低声音道:“哈哈,将军,您酒瘾上来了就直说嘛!”
“还用这种方式来弄酒喝。”
“嘿嘿……”
闻言,赵统狡黠一笑,“那怎么行,战时间军中禁止饮酒,此乃本将所规定的军规,又岂能以身试法?”
“哈哈。还是将军您鬼主意多。”
“不过,虽然将军一向算无遗策,但此番弋赌了,那费曜非是愚昧之人,他既是得知了龙桑城的情况,又岂会有不来援之理乎?”
霍弋此时亦是循规蹈矩的分析道。
上首处的赵统见状,却是微微一笑。
这酒看来他是赢定了!
此令下达后,
汉军布置在外围一线警戒的哨骑只得眼看着敌军探子安然回返城内,一脸的茫然无措。
“将军,又在谋划什么啊?”
“为何不让我等拦截曹军探子呢?”
“嗨……谁知道呢,我等奉命行事就好了,管这么多干嘛?”
“将军一向足智多谋,谋略高深,思维不同于常人,揣摩上意怕是琢磨不透。”
一队哨骑远远眺望着敌探距离龙桑城的轮廓越发之近后,他们亦是忍不住的各自探讨着。
而当两位曹军探子纵马狂奔至距离城池约莫只剩下三十余里时,才敢放缓马速。
随后,二人不约而同的往后瞟了瞟,瞧着并未有蜀军追击过来,他们反是一时流露出万分不解。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示不太理解。
“啥情况?”
“我们这就闯过来了蜀军的包围圈?”….“敌军为啥会放任我们不管?”
连霍弋都看不懂赵统的决策,区区两个曹军探子就更不会理解了。
当然他们随之也长松了口气,敌军没有追过来也好,也算是逃过一劫了。
毕竟,他们要真的被抓到,那恐怕就坏事了,
他们之前可是打晕看守的蜀军兵士逃出大营的。
这要是再被抓住,可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二人内心深处不断的在庆幸着。
殊不知,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赵统有意为之!
早已掉进了设好的圈套里,唯有当事人还蒙在鼓里。
通报完身份,守城的兵士也颇为狐疑不已,不敢贸然开门放其入内,只能先行去通禀守将拿定主意。
他们也怕啊!
现在城池已然是被蜀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得水泄不通。
这两位探子竟然还能安然通过外围的蜀军哨骑,此事岂不是令人感到反常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