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昭一听,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容。
天子刘协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见状,他依然是面露坚毅的神情,劝戒着,“不,陛下,此一时彼一时也!”
“昔日的高祖之所以定此祖训,乃是由于众诸侯王接连反叛,威胁了国体。”
“然丞相于大汉有再造之功,且多载来一心为国,从未对窃取帝位有过丝毫的非分之想!”
“反倒是丞相的天威之功,若不封赐王爵,定是天理难容。”
“臣以为,陛下定不能为了维护祖训而犹豫不定。”
“董祭酒所言甚是!”
“陛下,您万不能犹豫不决。”
“丞相天功,古今世所罕见,当赐王爵!”
……
一连数语,跪地乞首的诸臣亦是接连附和着董昭之语。
天子刘协见状,披着龙袍的后背似是早已被汗液所浸湿。
额头间隐约间亦有汗滴显现。
眼瞧着众臣的一力逼宫,他浑身感受着浓浓的压力,
他随之又侧目瞟了左侧的首位正襟危坐的丞相曹操一眼,他依然是闭目沉思,未有丝毫的举动。
这一刻,刘协心下满是哀怨之气,
今日之事,纵然并非受曹氏所指使,也将是董昭得到了默认的举措。
若不然,焉能如此在朝堂上放肆?
而他现在的心底下,本就稀疏的喜色又不由减少了数分,阴暗的心房处再度被笼罩上一层阴影。
逐渐将仅有的光明吞噬。
曹氏执意逼迫自身封赐王爵,他又能如何呢?
失势的天子能有抗衡的实力乎?
他除了妥协,还有其他的法子吗?
当然,即便心知自己毫无抵抗的余地,但刘协面上所浮现的决绝之色依然残存着,他勐然从龙席上站起身,厉声喝道:
“丞相之功,天日可鉴!”
“朕绝不会忘记,然异姓不能封赐王侯乃我大汉祖训,绝不容所更改。”
一语落的,他脸上浮现一抹严肃,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诸臣眼睁睁的看着天子退到后殿,不自觉的一致将目光望向了董昭跪倒的方向。
下一步,准备如何?
董昭见状,倒是并未有何异样的神色,他自顾自的起身,在众人未注意到的片刻间嘴角忽是微微上扬,冷冽一笑。
哼,此事还没玩了!
……
果不其然,从此次朝会不欢而散后。
接下来的时日里,董昭都会携朝中诸臣一齐奔赴后殿“拜见”天子刘协,继续提议封赐王爵一事,
连番的逼宫之下,
外加上魏公国的国都邺城以曹洪所率的禁卫军忽是抵达至许都郊外驻扎。
对于此软硬兼施的提议下,刘协所面临的压力终于是到达了顶点。
他终于是屈服妥协了。
愿意封赐魏公曹操为王爵。
获取了天子用传国玉玺所加盖的圣旨。
董昭等人方才告罢!
随后,一致前往丞相府拜请丞相曹操称王。
然曹操何许人也?
他深谙官场数十载,其城府谋略、政治权术何其之深,又岂会如此轻易答应?
他自然是言辞凿凿的拒绝,并浩气长存的说道,“吾只愿做大汉的征西将军,百年后墓碑之上可刻上曹候之墓。”
“称王一事诸位可万万不可再提,操何德何能乎?”
只是,董昭等臣又焉能不明白这只是主上在向外界所传递的推脱之意。
他们亦是并不气馁!
如此往来三次,曹操才做出一副被迫“接受”的意思,接受了加冠王冕,称王仪式。
汉建安二十二年,秋九月。
魏公曹操携众回返魏公国的国都邺城,并在天子诏书下,于邺城南的漳河边上举行了加王冕,浩浩大大的称王仪式。
这一日,
漳河两岸,士民汇聚一起,夹道相迎。
现场之中,喧嚣无比。
魏公曹操身席华丽的王服,头戴王冕,身乘天子銮舆,登上高台,誓师宣告,以为魏王,并大建封国。
自此日后,
魏王曹操不仅乘天子銮驾,还加九锡。
虽位列诸侯王,但却与天子已一般无二!
……
曹操称王一事,旬日间传遍了大江南北。
此消息率先传到了襄樊前线。
原本正在筹划撤军的关羽接收到曹操自立为王的消息后,他顿时大为吃惊,随之也意识到此番的自己不宜在撤军。
故而,他一边继续率部围困襄阳,断绝与樊城的联系,另一面亦差人快速奔赴成都,呈禀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