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
——“走水了!”
——“河内司马家造反了!”
许都城的风,突然就刮的紧了许多。
…
…
魏王宫内热气蒸腾,曹操与贾诩赤裸着上身,各坐在一只木桶中。
“文和,跟孤一道沐浴的,你是第二个!”
“那老头子斗胆猜猜第一个!嗯,多半得是白马侯陆子宇!”
“哈哈哈哈…”
爽然的大笑声,自这蒸腾的热气中传出。
曹操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文和,你说马寿成能成么?”
过得片刻,曹操饶有兴致的询问贾诩…
贾诩“吧唧”了下嘴巴,旋即张口:“我与这些关中人打过许多次交道,关中那地方混乱不堪,趋利避害是他们的本性,依我之见,好消息就要传来了。”
贾诩与曹操聊的…自然是覆灭河内司马氏这件事儿。
似乎…这事儿对曹操而言并不是一件大事儿!
可事实上,这事儿大的很…
曹操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一旦让他生疑,那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三马食槽”已经不断的成为梦魇出现在他的梦境之中。
偏偏,这事儿中间还夹着一个司马懿。
偏偏河内司马家是个大族,门生故吏不少,与其关系莫逆的更是盘根错节。
简单点说,曹操得借刀杀人,而且…还不能让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否则…影响很深远!
这是为何,曹操对此事无比关切的原因。
“报…”
就在这时,门外有甲士赶来,伫立等候。
“说!”
曹操当即吩咐…
隔着门框,甲士大声道:“司马防及其七个儿子夜闯皇宫,意图谋刺陛下,执金吾马腾就地伏诛!”
此言一出…
“成了!”曹操颇为激动,双手骤然砸入水桶中,水花飞溅。
贾诩却显得颇为淡定。
要知道,这件事儿从头到尾,他都有参与…比如泄露给马腾,这“马”是何马?
比如,派人假以投诚马腾,向其献计…
否则,马腾哪能想出这么一出精妙的计谋!
人言,贾老毒,毒着呢…这名头岂是浪得虚名?
同样的…
这计谋既是贾诩定的,他自然最是通透,最是清楚!
“魏王,淡定…还差一点儿!”
他这一道冷静的声音,直接让曹操镇定了下来。
是啊…还差一点儿,还差一个最关键的人物——司马懿!
“怎么忘了他了呢!”曹操心头浮想起这个鹰视狼顾的公子。
“呵呵…”贾诩浅笑。“魏王放心,此番马腾已经在老头子的引导下,于司马懿回来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这位司马家的二公子,他插翅难飞!”
呼…
曹操微微呼出口气,看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哈哈哈,文和呀,子宇说你毒着呢,果然名不虚传!”
曹操这话刚刚脱口…
“报…”
又是一阵急报。
“何事?又报?”曹操面露不悦…
“是白马侯从前线送来一女子,说必须呈送至魏王面前,那女子问魏王,可还记得颍河之畔、密室之中的梅儿么?”
虎贲甲士如实隔门禀报…
只是,此言一出…
——哗啦啦…
曹操豁然从水桶中站起,他整个人无比亢奋,眼眸骤然瞪大,哪怕是水花都溅到遍地都是!
“梅儿,孤的梅儿回来了!”
他就要往门外闯…
还是贾诩当即反应过来,“丞相,衣服…衣服…”
贾诩听说过,昔日官渡时,许攸来投,曹操顾不上穿鞋就去迎了,可…穿鞋是一回事儿,穿衣服又是一回事儿。
尽管知道,早晚这衣服还得脱,可也不能在魏王宫裸奔吧?
“噢…”
曹操脚步一顿,这才想起,他迅速的披上衣衫,不忘回头道:“文和,等这件事儿过后,孤得封你为‘侯’!”
曹操很喜欢贾诩…
因为贾诩通透,贾诩是那种顺应“道”的人…他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出力,也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咸鱼!
…
…
漳河河边,司马懿策马奔驰,身后百骑马蹄声动地而来,每个人身背劲弩,手持弯刀…每一刀都是致命!
可他只能咬牙鞭马,他甚至无暇去想,谁?究竟是谁…能在这北境之地,刺杀他一个校事府的重臣!
“哒哒哒…”
马蹄声愈发急促…
追逐司马懿的都是西凉骑士,他们身形彪悍,更是善于齐射,眼看着近了…一齐引弓射去,司马懿只听得箭矢鸣镝之声呼啸,奋力跃下马去,滚落一旁,试图躲过羽箭,他的马已经身中数箭,悲鸣一声双膝跪地。
眼看着追兵将至…
司马懿口中喃喃:“谁?你们究竟是谁?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追兵哪管这些,纷纷挥舞着佩刀,就欲割下司马懿的头颅!
就在这时。
“哒哒哒…”
“得得得!”
随着一阵马蹄声与马儿的嘶鸣声,一人一马从官道中闯出,随着一阵白色粉末…封住了追兵的视野。新笔趣阁
电光火石之间,她迅速的翻身下马,将负伤的司马懿扶至马上,再度驾马疾驰…
“驾驾…”
她的马快,奈何驮着两人,速度自然就落下了许多。
可她仿佛早就料到这个…
“仲达?你信我么?”
绝境中,女人那微弱的喘息声传来。
“除了你之外,我谁也不信了!”司马懿一身低吟…
就在这时。
“得得得…”
随着战马的嘶鸣,两人一马竟直接朝侧面的漳河中跳了进去!
漳河河流湍急,顷刻间就将这两人一马冲走,追逐的骑兵驻足朝下游眺望,却望见许多礁石,这要冲下去,几乎是九死一生!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慌不择路…死在这漳河里了。
西凉刺客中为首一人笑了笑。
“算他们命不好,没有死在咱们手里,落得个没有全尸!”
看到司马懿那跪地不起的马儿身上还有包裹,首领指了指。
“捡起来,带回去做个凭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