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鋫
作为汉朝的公主…能嫁给一个让她感兴趣的男人,这已经弥足珍贵!
…
…
许都城,丞相府,书房之内。
门外的院落处有几个打扫庭院的仆役。
门内的曹操则半躺在榻上,眼眸微闭…似乎有一丢丢的头疼,而曹昂站在他的面前。
“父亲大人…”
“坐!”曹操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轻挥手示意曹昂坐下。
曹昂坐在了曹操的榻前…
“不知父亲传唤孩儿,所为何事?”
曹操缓缓睁开眼眸,语气却变得严肃了一分。
“你的功课,我最近问过蔡总长了,很出色…哪怕是在人才汇聚的太学,也能称得上佼佼者!”
曹操的眼睛抬起,意味深长的望着眼前的儿子。
完全不吝惜赞美。
“还有,官渡之战期间,那大耳贼偷袭许都城,你协助‘诸葛孔明’驻守许都,歼灭强敌亦是立下了大功,为父十分欣慰!”
霍…
曹昂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中,父亲素来是严厉的。
这还是第一次…父亲如此这般和颜悦色的与他讲话、称赞他。
“这些都是太学的功劳,孩儿不敢居功。”
曹昂谦逊有礼的回道…
“不骄不躁,很好,很好!”曹操坐了起来,笑吟吟的,他吩咐曹昂。“子侑,你把墙上挂着的舆图拿来。”
“是!”曹昂按照吩咐取下舆图,展开铺在曹操面前的桌案上。
此时的曹操已经站起身来,他的手指从许都城划过,划至虎牢关,划至黄河,最后在邺城停了下来。
曹昂本以为父亲是要考他战略上或者是谋略上的看法。
不曾想,却是…
“袁绍废长立幼,将先夫人所出的袁谭过继给了亡弟,立现在夫人所生的袁尚为继承者?这件事儿…昂儿,你怎么看?”
霍…
曹昂没想到,父亲问的竟是这么一个话题。
废长立幼?这自古便是取祸之道,父亲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
父亲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曹昂眉头凝起,本在思索。
曹操却是骤然张口。“你自幼亡母,被丁夫人养在膝下,整个家族所有人都把你看做是我曹操的嫡长子,说说,袁绍此举…你的看法,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出来”
这…
曹昂轻咬嘴唇,他突然感觉…今天的父亲有些古怪与异常!
难道是…冲弟?
没错,就在方才,冲弟以一枚铜镜解了山阳县令之大祸,聪慧至极、灵动至极,父亲多半是…是有意立冲弟为世子!
原来是这样!
…
…
浴室中四面笼着轻纱,如烟如雾,热水的蒸汽弥漫得整间香闺内缥缈若梦境。
无数丫鬟在往浴盆中倾倒花露、花瓣,万年公主刘雪领着陆羽走了进来,陆羽心头还有些惊讶…
这位长公主玩真的呀?
刘雪温柔的为陆羽脱去外衣,陆羽发呆之际,刘雪又微笑的去解他的中衣,那温热的指尖触碰到陆羽的肌肤,陆羽骤然回过神来,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他躲开了刘雪的动作。
“公主,我自己来。”
不怪陆羽这般反应…
就像是一个男人,半睡半醒之际,突然看到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往自己身上扑!
这种感觉,就是很不真实!
刘雪含笑不答,一旁的侍女们更是“咯咯”笑着,想不到这位名声响彻、威震九州的驸马面对女人时,还会紧张?
反倒是公主,大方典雅,丝毫没有女子初见夫婿时的扭捏与做作。
“我虽是公主,却也是一介女流,又不会武功?至于让陆公子这般紧张么?”
“不是紧张,而是…觉得不合规矩。”陆羽感觉公主有些过火了。
诚然…
一门侯府两夫人是板上钉钉,可古来娶妻讲究三媒六礼,一系列的过程相当繁琐,甚至…陆羽这边也要问过长辈,也就是昭姬姐…才能行这最后一步。
可刚刚回到许都城,尚未得见姐姐,便沉溺于这汉庭的温柔乡里,传出去…难免让老曹猜忌,也让姐姐寒心!
哪曾想…
陆羽这么说,刘雪完全不介意。
“只是为陆公子沐浴而已,再说了,我那皇帝弟弟可是下旨的,陆公子究是新晋的御史大夫,也不好抗旨吧?”
“既然无法抗拒,那就只有接受了,你们都下去,我来服侍公子沐浴。”
万年公主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
陆羽再拒绝就有些“唐长老”似的不解风情了。
只是,让陆羽没想到的是…
的确如公主刘雪所言,还真就是沐浴,纯粹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沐浴,很素很素的那种。
沐浴过后…
万年公主引着陆羽来到卧房。
说起来,刘雪这些年追随着弟弟刘协与朝廷颠沛流离、风餐露宿。
决计不像古时候的其它公主那般如温室里的花朵,她手很巧,也不喜欢用下人,很多事情…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比如…伺候未来的夫君沐浴!
还有…现如今的铺床!
就像是寻常夫妻那般,刘沐在为陆羽铺床。
室内点着淡雅的熏香,窗外面飘着淡淡的雨,床头的桌案上还摆放着陆羽作过的诗词。
俨然,在见到陆羽之前,万年公主读过他的诗。
“公主可要想清楚了。”陆羽张口提醒道:“若是今夜我不归,那…许都城自是少不得风言风语,这些于我倒是无碍,于汉庭亦是喜闻乐见,可于公主却是不公平,公主的冰清玉洁怕是要被我连累了!”
“到底是今日,还是等到大婚时…公主千万细细的思虑,有时候…很多事情难以两全!我是想全汉室的苦心,也想保全公主的名誉。”
陆羽看着铺床的万年公主,张口提醒道。
就是因为他对刘雪印象太好了…所以才提醒。
是啊!
没有传说中公主特有的刁蛮、任性、趾高气昂,生活不能自理。
反倒是为人谦和,处事大方…周旋于汉庭与陆羽之间,整个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不是身体上的舒服,而是心灵中,由内而外的舒服。
噗…
听过陆羽的话,刘雪含笑反问陆羽。“本以为能作出‘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这样宏伟诗篇的是一位豪放不羁的公子,可今日一看,倒是比我这女子更扭捏了。”
刘雪嫣然一笑…
“陆公子想哪里去了?我不过是为公子铺床而已,难不成…公子以为会有其它的什么事情!”
霍…
这话,一下子把陆羽的心给撩拨起来了。
当然,刘雪的话还在继续。
“人人都说陆公子聪慧绝伦,识透人心,若是本公主的心思这么轻易的就被陆公子识破了,那让本公主以后在侯府如何自处呢?”
“该不会,陆公子是想你、我之间在大婚之前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吧?本公主怎么越听越不明白呀…公子看我像是个自轻自贱的人么?”
讲到这儿…
未等陆羽答话,刘雪转过身,微笑着朝门外走去。“床铺好了,陆公子早日就寝吧,知道公子旅途劳顿,纵使有心怕也无力了吧?”
最后抛回一个魅眼!
这么一番话脱口…
刘雪走出了此间卧房。
她关上门,在门外站了半晌,才微笑地离去。
而陆羽的心头骤然间仿似凝起了一团火…
望着门外刘雪离去的背影,竟感觉到一抹怅然若失。
他这算是被“撩”了么?
好纯粹、好绿色的“撩”法呀!
…
门外。
熏香依旧,一名万年公主贴身的丫鬟匆匆追上刘雪。
“公主,我听着…就要渐入佳境了,怎生公主抽身而退了呢?”
嘻…
刘雪微微一笑。
——“你以为,本公主只是在遵从汉室的吩咐?从而去得到陆公子的人么?”
——“不,我不想用那么自轻自贱的方式得到他,我要他整个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