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戏志才这么一跪,无异于为所有人立下了一个标杆!
人家军师祭酒都能跪谢陆公子的救命之恩。
他们?凭什么不去跪?
如此一来,去的人越来越多,围在蔡府门前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不是胡闹么!”
曹操的眉头几乎凝成了倒八字,就算今日放晴,可天气依旧酷寒,怎么能在这蔡府外一跪许久呢?
而且这么多人,其中还有不少军士…
军士的家眷,农人…
万一,万一他们因为这一跪,伤寒症出现反复,那不是白白浪费了羽儿的苦心嘛!
“妙才、子廉、子孝!”一声招呼。
“大哥!”
“点兵,去蔡府…”曹操当即吩咐道,既然已经这么多人跪了,劝估计是劝不回来了,那…只能派兵强行把他们带走。
非常时节,西进洛阳迫在眉睫,可不能再添乱了!
“走…”曹操一声爆喝…几人同时走出了衙署。
却就在这时。
“曹公…”
“曹公…”
两个人影,两个声音迎面而来。
却不是荀彧、戏志才,还能有谁?
曹操看到他们时,微微有些惊讶,特别是戏志才,他不是去谢恩了?不是在蔡府内么?怎么…
“志才不是去见陆功曹了么?怎么又来衙署了呢?”
曹操脚步一顿,当先问道。
“噢…”戏志才如实道:“曹公,我方才是与陆功曹在一起,此番与文若一道前来,是…是…”
怎么去讲呢?
话到了嘴边,戏志才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
荀彧赶忙接过话来。“我二人是替陆功曹请曹公去蔡府的…”
“噢…可是因为?门前那些跪着的百姓?”
曹操眼珠子微微转动,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
是啊,凭着羽儿的机敏,如此多的百姓跪他,他必定不敢擅自做主,更是会担心…引起他曹操的猜忌。
故而…他必是请文若与志才前来请他曹操去!
这样一来,可以他会顺势把最大的功劳都让给他曹操,说是奉曹操之命救济百姓…
如此…既能消除猜忌,又能平复百姓们的心情。
别说,想到这儿,曹操嘴角微微的咧开,无奈的苦笑了起来。
呵呵,羽儿还是把他曹操看低了呀!
他曹操是爱猜忌,可猜忌的均是不值得信任之人!
也不想想,志才、文若、公达,他曹操可曾猜忌过半分?呵呵,羽儿还是看小了他曹操啊!
况且,退一万步说,你是“曹羽”啊!
整个曹营,哪还有人比你更值得信任呢?
想到这儿,曹操就准备继续往外走…
哪曾想,戏志才解释道,“可不是这些跪着的百姓…哈哈,是因为一件宝物,一件对于如今的曹公至关重要的宝物,曹公赶赴蔡府一看便知!”
戏志才卖了个关子…
他本来想直接告诉曹操的,可转念一想,直接说出来就不惊喜了。
况且,口说无凭,让曹公去亲眼看看,他必定会有更大的震动。
唔…宝物?
别说,戏志才这话脱口,曹操还真被吊起来兴致了,不光是他,夏侯渊、曹仁、曹洪一个个都十分有兴趣。
特别是曹洪,一听到宝物,眼睛都直了。
“大哥,咱快去瞅瞅,陆功曹那儿总是让人充满期待呀!”
踏踏踏…
连续的脚步声,衙署距离蔡府仅仅一个街道,转过一道弯,当即映入眼前的不是宝物,而是惊讶,无与伦比的惊讶。
当然,这个惊讶在曹操看来,是惊喜,巨大的惊喜!
…
…
荆南,长沙郡,衙署。
“仲景呢?仲景呢?”
黄忠赶到衙署时…这里哪里还有什么张仲景?
便是仲景贤弟平日抓药的一个药方都没有啊!
赶回长沙郡,他第一时间来到了自己的宅府,门人告诉他,黄叙公子这几日均在长沙郡衙署张太守这边…
黄忠一刻不敢迟疑,赶忙就往张仲景这边赶来。
只是…
步入衙署,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恍惚,整个衙署空无一人。
这很诡异,极其诡异,要知道,长沙郡衙署可与其他州郡的太守府不同,张太守可是每日都要开堂坐诊的。
便是为此,衙署素来门庭若市、人流攒动!
可今日,门可罗雀,一片萧瑟景象,这…这是何故?还有…叙儿呢?叙儿在哪?
黄忠不敢迟疑,赶忙闯入了大堂。
而其中,案牍上,一枚印绶摆放在当中最显眼的位置!
这枚印绶黄忠不陌生,这是…长沙郡守的印绶,连带着…桌案上还摆放着户薄、名册!
所有的箱子均是阖上的,黄忠随手打开一个,却见其中摆满了各种器物,不甚值钱,却是太守府所有的家当!
这…这是…
登时间,四个字出现在黄忠的脑海——挂印封金!
仲景贤弟他?他…走了?
黄忠有些不可思议…仲景贤弟是一郡之长?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了呢?
不过,现在的他没工夫关心这个。
“叙儿…叙儿…”
黄忠大喊起来,这段时间叙儿一直跟仲景贤弟在一起,总不至于,仲景贤弟走了,连带着把叙儿也带走了吧?
他…他还身患伤寒症呢!
想到这儿…黄忠的眉头紧紧的凝起,不过…刹那之间,他的眉宇间缓和了许多。
或许是…是他们…往别处求医?
仲景贤弟必定知道有世外高人能治伤寒症,于是…不惜挂印封金带着…带着叙儿去求医?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黄忠心头的担忧还稍微的消减了一分。
伤寒症是绝症啊…原本是毫无希望的!
如今…好不容易,在他的心头生起了一抹希望!
“黄将军…”
就在这时,黄忠的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他急忙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衣的中年男人,眼睛是眯着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狡黠,不过,这个人黄忠并不陌生,是仲景贤弟的主薄名唤王七!
只是…此时的王七面颊上有些淡淡的忧伤,像是有很重的心事。
黄忠哪里顾得了这个…
“仲景贤弟呢?我叙儿呢…”
因为太过激动,黄忠一把拽住了王主薄的衣衫,王主薄整个人被他提了起来。
“黄…黄将军,你…你别激动啊!”
“叙公子…叙公子安然无恙,安然无恙啊!”
王主薄连连呼喊,他感觉自己的胸口都快被撕开了。
这…
安然无恙?
黄忠一把将王主簿拉了下来,将他按在竹椅上。
“王主薄,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安然无恙?”
黄忠这语气凛然,王主薄有点儿害怕…一时间语塞了。
“砰…”的一声,黄忠把佩刀砸在了案牍上。“解释解释,什么叫安然无恙?”
王主薄更害怕了…
没有得到答案,黄忠再度提高了嗓门。“我就想让你翻译翻译,什么特么的叫特么的安然无恙?”
啊…啊…
王主薄懵逼了,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他说不出个黄叙的所以然来,他现在一定不会是安然无恙!
“黄将军,安…安然无恙的意思就是…就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