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傅提着一壶女儿红去了丞相家,丞相正在家中的后花园为他种植的一片花木除草,斑驳的阳光洒在老丞相日渐衰老的躯体上,有一种静谧的持久耐力,让江太傅瞬间明了,难怪丞相能如此老当益壮啊。
江太傅穿着一身灰袍,站在道边,笑道:“丞相大人,在家是如此的悠闲啊,国事已被弃置一旁了?”
陈言正撇了他一眼,锄头盘下最后一簇草,他直起身子杵立着,“你来了,我还能悠闲吗?简直坏我好事!”
江太傅哈哈大笑,“非也!我是来和老丞相饮酒的。”
“你的壶里装的什么?以为老夫看不透吗?老狐狸!”
江太傅抿起嘴角,“难道你不好奇我找你何事?”
陈言正扔下锄头,接住管家递过来的湿帕擦了下脸和手,带着江太傅去了书房。
江太傅拿出一份书信,一份万民书,和一份邸报,放在了陈言正的眼前,他看完后,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这真是公主的意思?这真是她做的事?可我还记得她在京时候的样子,那是个文静不爱说话的姑娘。”
江太傅颔首,指着三份东西道:“是啊,这就是那个文静不爱说话的姑娘,她呀是深藏不露,还所图不小啊。”
是啊,若这一步走出去,那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啊,她呀,将不再藏巧于拙,而是锋芒毕露了。
江太傅隐隐有些赞赏他的儿子的举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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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朝中的消息,后宫中总能先获知一二,以前皇后得了什么消息都会送到顾侯手中,现在她是挑挑拣拣,已不像以前那么尽心了。
太子坐在她的旁边,听着她的嘱托,“四公主的事不用阻拦,既然她对你有益,那就顺水推舟成全了她,以后顾家的事你先来与母后商议再定夺。”
太子胆怯道:“若是我不听从,恐怕舅舅他会……他会……”
看着儿子如此害怕的表情,皇后又心疼又气恼,“儿啊,你是太子你不能害怕他,即使害怕也不能表露出来,以后他说什么你听着便是,做不做我们再商议,事后他寻事只管推出母后,大不了最后母后拼出这条命与他鱼死网破!”
太子露出欣喜,抱着皇后的手臂,如稚童般撒娇,“还是母后对我最好,儿子一定好好孝顺母后。”
皇后看着他也是无奈,她的恒儿并不适合当皇上呢,就算当上了皇上恐怕也会受人摆布,可已到了这一步,她只能尽量护他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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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隔了一日,顾侯就收到了覃洲的急信。
第一件说的顾钧的事,知道钧儿还活着,顾侯松了口气,面色稍霁。
可第二件事,说到公主居然拿钧儿威胁他,他猛地扫落了茶盏,她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他!不知死活!
可顾钧还没有任何消息,这让他很恼火却无奈。
第三件事提到廖常海,他暴起又将一个茶盏砸在地上。
书房外的仆从已是惊汗连连,这个时候要是能不在跟前当差该多好啊。
屋内一个怒喝,侯爷的亲卫似吓得仓皇逃了出来,脚步急切,心里想的是若是那廖常海的家人早已逃了,恐怕就不好交差了,那廖常海早就失踪了,对方还能不想到这一点,恐怕侯爷这一步已晚了,想到这又为自己的下场担忧,步子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