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荣抱拳沉声道:“请父帅答应我等!”
帐中众人一起行礼。
郭威苦笑道:“在此事上你们倒是众口如一!在你们眼里,我已经老得披不了甲,提不起刀,爬不上马....”
朱秀劝慰道:“大帅依然骁勇不减当年,只是多年来受伤太多,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否则身体定会吃不消。等大帅安稳休养几年,别说上阵杀敌,再生十个儿子、八个女儿也不在话下!”
郭威抚须的手一抖,揪下一根长长髯须,疼得他面皮颤了颤。
帐中众人低着头,肩头耸动,强自憋住笑。
“你小子....胡说八道,该打!”郭威气得吹胡子瞪眼。
“嘿嘿~”朱秀轻轻在嘴上打了打,“大帅可是答应了?”
郭威瞪他一眼,无奈挥挥手:“都起来,此事本帅答应了!”
众人相视而笑,长舒一口气。
想要劝谏郭大爷老老实实稳坐中军指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无论柴荣和魏仁浦怎么苦口婆心,磨破嘴皮子,也无法抑制郭大爷那颗充满战斗欲望,热血澎湃的心。
郭大爷披甲上阵,率军冲锋,自己倒是杀得起兴痛快,可苦了担惊受怕的魏仁浦和柴荣。
要不是打不过郭大爷,魏仁浦都想找根麻绳将他一捆扔进帅帐,等需要决策部署的时候再放他出来。
魏仁浦感激地望着朱秀,眼中竟有泪花闪动。
柴荣拍拍他的肩,轻声道:“能劝父帅惜身,此功劳,不亚于献计破城!虽然军功簿上无法记下,但我给你记在心里,我父子一家都会承你恩情!”
朱秀赶忙揖礼道:“柴帅言重了!我不过是尽职属本分而已!朱秀不管身在何处,永远都是柴帅部下!”
柴荣深感动容,喟叹道:“在沧州时立下的约定,你倒还记得。”
朱秀笑道:“柴帅诚心待我,如何敢不铭记在心?”
二人相视而笑,诸多情义皆在不言之中。
赵匡胤侍立在柴荣身后,将二人说的话听入耳,抬起眼皮飞速瞟了瞟,眼眸深处划过几分羡慕,还有丝丝嫉妒。
赵匡胤允文允武,自忖才能不弱于谁,柴荣也对他极其欣赏,重点栽培,可他和柴荣的关系,只能限于主帅和部将。
想如朱秀一般,不仅是部下更是朋友,甚至是惺惺相惜的知己,赵匡胤自问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世上终究只有一个朱秀,他头脑里层出不穷的新奇玩意,别人是学不来、拿不走的。
所以,他注定就是最特殊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