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闺女怎么样?”安排完公事,朱秀还不忘关心下属的家庭生活。
裴缙叹口气:“雇了位大婶帮忙照看,娃儿年纪小,整日哭闹要找她娘,卑职...卑职见娃儿哭的伤心,心里也难受....”
说着,裴缙红了眼圈,哽咽几声。
朱秀安慰道:“孩子还小,又没了亲娘,你这当爹的得多费心陪伴,多花心思照顾,不能让孩子从小就没有安全感....”
裴缙愣愣地听着朱秀灌输给他的育儿经,听得云里雾绕,只会木讷点头。
又嘱咐了几句,朱秀让他自去做事,自己则坐在水渠边,脚放进沟里,用黄泥水洗刷腿上泥垢。
一群赤脚小孩大着胆子围拢过来,朱秀制止了想要驱赶的卫士,笑呵呵地跟一群小孩坐在水渠边洗脚玩水。
裴缙提着鞋袜,小心翼翼地走在田埂上,听到欢笑声,回头看了眼,讶然失笑。
少使君明明也是个半大小子,却以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教导他如何养育娃娃。
难不成少使君当年在檀州求学时,还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又或是带过他师父的娃娃?
裴缙摇摇头满是不解,不知道少使君的脑袋里究竟有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朱秀和颜悦色地跟一群乡农小孩闲聊。
这群农家孩子,有的是新迁百姓家的,有的是民夫家里的,整日里在这片农垦区跑来跑去。
只要不捣乱,由得他们撒野。
从他们口中,朱秀还是能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有十一二岁的小子抱怨抓不到飞蝗,朱秀详细询问后,心里暗暗高兴。
老话说“旱极而蝗”,蝗灾往往发生在干旱之后。
蝗虫无法在水田里孵化幼卵,农垦区大规模修建水利灌溉田地后,蝗虫失去了繁育的根基,再过两月夏末秋收,就不会有爆发蝗灾的风险。
今年的泾州,只要不发生人祸,应该可以迎来百年来最为丰收的一年。
朱秀鼓励小孩子们继续努力抓飞蝗,又给了他们一包高粱蒸饼,笑吟吟地目送他们争抢跑远。
一匹快马从土路上飞驰而来,一名军士跳下马跑到朱秀跟前,鞠身抱拳道:“李守贞派遣使者到来,魏牙帅请少使君速速回城商议。”
“哦?”朱秀笑了起来,李守贞派人来了,说明他还不知道檄文的事情。
“王守恩派来的人如何了?”
军士恭敬禀报道:“安排在馆舍居住,魏牙帅派人严密看守,已经晾了他好几天。”
朱秀穿套鞋袜,笑道:“我马上回去,把王守恩的人也带来。”
军士应了声,跑回土路爬上马先赶回安定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