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兴思当即火怒,拍案而起:“证据确凿之事,岂容你不认?这两件事已经通了天,官家亲自过问,你现在矢口否认,有藐视官家和朝廷之嫌!”
朱秀神色自若:“许都使言重了,彰义军乃是朝廷藩镇,接受朝廷管辖,全军上下,都是官家和朝廷的臣子、兵马,忠心耿耿为国守边,何来藐视君威一说?”
许兴思气得连拍桌案:“那你为何不认官家诏命?”
朱秀摊手笑道:“旨意说请焦帅和许都使调查这两件事,二位尽管调查便是,我彰义军上下一定全力配合!但莫须有的罪名,史节帅与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们绝不会承认!”
朱秀虽是在笑,语气却十分冷淡坚决。
“你!~”许兴思气得脸皮发青。
薛修明起身,激愤不已地道:“当日良原县,你派兵将李光波擒拿,关在县衙后堂,而后李光波就暴毙身亡,此事知之者甚多,你还敢否认?你纵火烧我薛家祖宅,害死我妻李氏,笔笔血债,不共戴天!”
朱秀斜他一眼,轻摇鸡毛扇:“李光波和李氏之死,真相究竟如何,薛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薛先生今后走夜路可得当心些,免得被冤魂索命!”
薛修明满眼怨毒,咬牙切齿道:“任你百般诡辩,也难掩罪状!定难军不会放过你们!焦帅和许都使,一定会为薛家主持公道!”
朱秀冷笑:“将来李彝殷要是知道,你这个小舅子竟敢拿他当猴耍,一定会气得七窍生烟,派人掘了你薛家祖坟也说不定!”
“混账!”薛修亮大怒,握紧拳头似乎想冲过来一顿暴打。
史灵雁和毕红玉一左一右护在朱秀身前。
裴缙又是激动又是忧虑,朱秀与薛家兄弟一番唇枪舌战,一顿臭骂,听起来当真解气又过瘾。
却也担心万一史匡威和彰义军无法安然度过此劫,让薛家篡权成功,将来清算时,只怕他裴缙也是下场凄凉。
朱秀示意二女退下,笑呵呵地道:“无需担心,焦帅帐前,岂容某些人犬吠不止?谁要是敢当着焦帅面动手,那也太不把焦帅和凤翔军放眼里了!”
焦继勋淡淡道:“各自安坐,不可造次!”
薛修明和薛修亮忙揖礼道歉,重新坐下。
薛修亮一双吃人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紧朱秀。
焦继勋道:“薛家状告史节帅与你害死定难军李光波和李氏,李彝殷也上表请朝廷调查此事,你断然否认,可有什么证据,能表明史节帅和你,与此事无关?”
朱秀扇动鸡毛扇,笑道:“不瞒焦帅,证据当真没有,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们问心无愧!至于定难军和李彝殷信不信,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朱秀一脸满不在乎,焦继勋和许兴思相视一眼,皆是心生迷惑。
这小子如此有恃无恐,难不成真有什么倚仗?
焦继勋皱眉,又问道:“彰义军私设盐厂,制盐售盐,身为朝廷藩镇,竟然不遵国家法度,私自攫取盐利,这件事你又作何解释?”
朱秀笑道:“安定县城西北郊阳晋川河谷地,的确开办一座盐厂,采盐制盐是有的,但贩卖私盐、攫取国家盐利,公开违背朝廷法度这些罪名,当真是一个没有!”
薛修明阴沉道:“月前,你包庇窝藏一伙盐贩,将其收归麾下,派人前往邠州联络盐枭,公然贩卖私盐牟利,还说没有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