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镇海,我要你在十日内赶到长安,可能做到?”
朱秀开门见山,在舆图长安标注地重重拍一巴掌,神情凝重。
毕镇海惊讶道:“小官人为何要我去长安?”
朱秀郑重道:“求援!”
关铁石狐疑道:“找谁求援?”
朱秀指着舆图,从长安往东滑出一截,指着潼关、蒲州等地,一字一句道:“河中节度使,李守贞!”
关铁石愣了愣,恍然道:“符大娘子之前在长安,你想通过符大娘子找李守贞求援?”
“不错!”
毕镇海一脸迷糊,看朱秀的眼神十分不可思议:“小官人和符娘子....竟然有旧?”
朱秀沉着脸道:“具体情由你问关大哥,现在我需要你在十日内赶到长安,见到符娘子,将我的亲笔信交给她,可能办到?”
毕镇海犹豫片刻,咬咬牙抱拳道:“能!”
朱秀深吸口气,拱手:“此行关乎彰义安危,有劳了!”
“誓死为小官人效命!”毕镇海单膝下跪,朱秀将他扶起,在他臂膀上重重拍拍。
十日内从安定赶到长安,他也知道这个要求有多么苛刻辛苦,近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没办法,想要平稳度过彰义军此次劫难,这一步必须要走。
薛家请来焦继勋和许兴思做靠山,更是得到王峻甚至是朝廷的支持。
他只好想法子请一个更狠的来。
朱秀琢磨了大半宿,关中之地,能让焦继勋感到忌惮,让许兴思背后的王峻不敢得罪的,也只有河中节度使李守贞了。
之前符娘子奉天县除恶霸的故事传入泾州,大半个月过去,也不知她夫妇二人还在不在长安。
朱秀没得选,只能赌一把,一定要见到符金盏。
关铁石不解道:“焦继勋既然想和谈,我们又何须再去向李守贞求援?”
朱秀冷笑道:“焦继勋远道而来,不从彰义军身上狠狠剐几刀,捞足油水,他是不会走的!等铲除薛家,平息叛乱,彰义军也得伤筋动骨一番,哪里能让焦继勋随意折腾?
焦继勋是关中猛虎,李守贞则是恶龙,薛家扯凤翔军的虎皮,我们就抱河中军的龙尾,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威慑焦继勋。”
关铁石又疑惑道:“方才商讨时,你为何不将此事拿出来当众商议?”
朱秀苦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现在要想办法抱李守贞的大腿,借李守贞之威解彰义之围。
可再过不久,李守贞这老小子就要公开反叛,妄图割据关中自立。
到时候朝廷派兵进剿,关中、河东等地又得动荡一阵子。
李守贞叛乱虽然声势浩大,但这老小子没有做皇帝的命,还碰上了克星郭大爷,注定要被郭大爷一通老拳暴揍,成为郭大爷赫赫军功薄上的浓墨一笔。
所以向李守贞求援这事不能太高调,不能让人误以为彰义军和河中军有勾结,免得到时候被朝廷定为叛逆,一不小心被郭大爷一锅端掉。
那可真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天大的误会。
“总之,只需让焦继勋感受到来自河中的压力,他自然会疑心我们与李守贞的关系。李守贞此人运势不佳,我们不宜与他有过多牵扯。”朱秀含糊道。
关铁石似懂非懂,没有再追问。
朱秀能仰察天象,说不定又从天象中看到些什么预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