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声情并茂地讲述了一个孝子,多年来为母治病,四方苦求无果的故事。
史灵雁听罢不禁心生感动:“这么说,你煮的药和我地窖里的蔬果,能治好宋老夫人?”
朱秀肯定地道:“如果我的判断准确,那么这些东西一定能让老夫人的病情有所好转!”
史灵雁眨巴眼,歪着脑袋看他:“你当真不是要来自己吃?”
朱秀轻拂袖袍,严肃道:“我岂是那种贪图口腹之欲的人?”
“那草墩子后面的是啥?”史灵雁小脚一拨,踢开炉子前的草墩子,露出一堆山楂核。
朱秀一怔,怒视马三:“大胆马三!竟敢背着我偷吃?”
“小官人,我....”马三大急,想要解释。
朱秀手一挥制止:“无需狡辩!念你初犯,罚扣本月工钱!再敢多说一个字,罚一整年!”
马三憋的脸红脖子粗,满眼幽怨,只得捏着鼻子认下。
朱秀转而讨好道:“雁儿消消气,我已经惩罚过他了!”
史灵雁瞧瞧马三,又瞧瞧朱秀,小拳头攥紧咯咯响,用力在他眼前一晃:“要是你敢骗我,本姑娘饶不了你!”
“嘻嘻,女侠饶命!”朱秀故作讨饶,逗得史灵雁娇笑不止。
“你等着!我这就去拿些!”史灵雁对朱秀的讨好服软很受用,蹦蹦跳跳地跑出院子。
“呼~”朱秀松口气,屁股挨着草墩子坐下,总算是把小娘子忽悠住了。
“小官人,我的工钱....”马三满脸肉疼。
朱秀脸一板教训道:“三啊,不是少爷我要训你,实在是你今日所为让我太失望了!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区区一点小钱,瞧把你给急的!做人啊,格局要大,心胸要开阔!就连我担任掌书记,不也乖乖干活还倒贴钱?”
马三涨红着脸,吭吭哧哧。
“三啊,你任劳任怨,忠心侍奉,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今后彰义镇步入正轨,你是我身边的大管家,还怕缺钱花?到时候给你十双手都数不过来!”
朱秀信誓旦旦拍着胸脯,给马三画大饼兼洗脑。
马三无言以对,却还是朝朱秀战战兢兢地伸出手。
“作何?”
马三咽咽唾沫:“买糖浆的钱....”
朱秀疑惑道:“府里后厨还有,你去取来就是,哪里用买?”
马三哭丧着大饼脸道:“史节帅就给了这么点,说府里的糖浆他要留着刷糍粑吃,给宋判官做药的让你自己垫钱去买,等盐款回来一并算....”
朱秀瞪大眼,跳起来冲着史匡威居住的跨院怒吼:“老史!你个混蛋!抠搜鬼!”
自从过年时朱秀教会史向文打糍粑,用油煎或者火烤后,刷着糖浆吃,爷俩就喜欢上了这道舔糯美食。
马三瞧着朱秀火怒的样子不敢吭声,心里暗暗嘀咕,也不知刚才谁说的格局、心胸....
无奈,朱秀只得从钱囊里,抠抠搜搜地掏出指甲盖大小的一坨银块,心疼不止地塞给马三:“不准偷吃,省着点用!”
马三哭笑不得,也不知到底是谁偷吃的山楂。
马三捏着钱出门买糖浆去了,朱秀颓然坐下,钱包日益干扁,坐吃山空,要是毕镇海还不回来,他和节度府都要陷入无钱可用的尴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