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祐冷笑道:“如今已是大汉天下,区区一个商贾能跑到哪去?暂且先给他记下,待我日后回到开封,定要发海捕文书,通缉其一家!”
“二殿下征召他的房宅,乃是他葛家祖上积攒的福分,老东西还敢推三阻四,反了他了!到时候捉住他一家,定要让他知道,得罪二殿下是何下场!”
张彦超在一旁帮腔。
刘承祐一壶酒喝完,觉得无聊至极,烦躁地道:“终日缩在沧州城里闷得慌,你赶紧想想,给我找些乐子瞧瞧。”
“这个....”张彦超眼珠滴溜溜直转,“近来,下臣从几本野史杂集里学到一套剥皮法,名曰‘鱼鳞剐’,传闻乃是前朝武周年间,来俊臣所创....”
“哦?”刘承祐顿时来了兴趣,“赶紧找个人来演示我看!”
张彦超道:“试刑需用死囚,可沧州监牢在横海军掌控下。”
刘承祐不耐烦地道:“满城都是贱民,派人抓两个回来不就行了。”
张彦超苦笑道:“城中流民大多有乡邻为伍,本地百姓家里也多有子弟在横海军中效命,随意抓人,只怕会激起矛盾。”
刘承祐躁怒道:“我身为皇子,在一座沧州城里竟然处处掣肘,真是岂有此理!今日你必须想法子弄个大活人来,演示鱼鳞剐解闷!”
“殿下莫急,且容下臣想想看....”
张彦超赶紧安抚,紧锁眉头思考。
“有了!下臣还探听到一个消息,说是不久前,城里捉住几个契丹人,杀了几个,还剩下一个,据说是个汉人,年幼时做了契丹奴隶,后来命大未死,还成了契丹北院林牙书吏使!
此子在契丹军中,隶属于梅古悉部!”
刘承祐猛地睁大眼,咬牙切齿:“梅古悉部....”
这是一个令他感到恐惧和愤怒的契丹部族名号。
想当初,他率领的兵马就是在深州,惨败于梅古悉部。
那一仗,险恶惨烈,三万兵马只剩不到一万人溃逃活命。
耻辱惨败,让他这位新晋皇子颜面尽失。
逃亡路途中,接到父皇刘知远的旨意,将他一顿痛骂,命他率残军退入沧州城休整。
刘承祐低喝道:“既是契丹鹰犬,符金盏为何不将其斩首?”
“据说此子在刑场上慷慨陈词为自己辩解,符金盏起了爱才之心,免其死罪,让其住在刺史府里,等查清楚此人身世后再做定夺。”
刘承祐脸色凶狠地道:“今日符金盏不在,你即刻率领一队人,随我去刺史府,将此人抓来!”
张彦超急忙应了声,旋即又小心地道:“毕竟是符金盏的人,要不要等她回来商量后再....”
刘承祐冷哼道:“一个契丹降徒而已,杀了他,符金盏也无话可说!那女人胆敢不将我放在眼里,就当作给她个教训!让她知道,如今这天下,已是我刘汉江山!就算是符彦卿和李守贞,也得跪在我刘氏脚下!”
“谨遵二殿下之令,下臣这就去点齐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