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炎左边坐着的人趁这空当,压低声音,嘲弄着说,“师兄,听说这次是您主动提出要提前比试的。怎么,是觉得这次有希望战胜师弟我吗?”
孙炎板着脸,不搭理他。
那人自讨没趣,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转过身和另一边的人攀谈起来,时不时传来几声大笑,像是要故意笑给孙炎听似的。
孙炎现在的表情很奇怪,不像生气,因为脸上看起来很平静。可是也不像开心,因为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刘义逊靠过去,带着热乎劲儿,“怎么了,叔然,那人谁呀?看起来挺嚣张的。”声音不小,也没有刻意压低的意思,刚才那人扭头轻蔑的看了刘义逊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他未完的谈话。
孙炎的目光很温和,语气淡然,“没什么,他是我的同门师弟,姓郗,单名一个虑字。”
郗虑,刘义逊好像有点印象,演义里好像是他把孔融构陷至死的,那可是他的老长官,怎么能记不清楚呢。
听这俩人的意思,有点同门不同路的感觉,要是这俩人之间再有一个小师妹,就更符合人物形象了。
可惜了,郑益是独子。
刘义逊拍拍孙炎的肩膀,“叔然放心,今日我来替你教训教训他。”
孙炎摇头,好像对刘义逊信心不是很足。
郑益的话一说完就开始比试了,这几道题都是固定的,只不过内容会换而已。
第一题,书法。
内容是班固跟随窦宪燕然勒石的铭文,《封燕然山铭》。若非班固这篇文章,燕然勒石的名气只怕也要低不少。
刘义逊顿时坐蜡,这篇他没背过呀,义务教育没教过他,不义务的教育,也没有义务去学这些东西,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会用上呢?
看着周围的人都已经开始动笔,刘义逊没办法,左边挪一挪,右边挪一挪,这边瞟一眼,那边瞄一下,一篇铭文就开始从周围人的笔下搬到自己的纸上。
刘义逊找到了当初初高中考试的感觉,正抄的起劲儿的时候,左边一声高呼,“郑师兄,我举报,那个人他抄袭。”
刘义逊猛然抬头,是这个感觉。哪里来的班委啊,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郗虑一直都在关注着自己这边,见有坑他的机会,又怎么能放过?
眼见着郑益踱着步子,朝自己走了过来,刘义逊忍不住在心里骂娘,郗虑这小子真不是东西啊,居然打小报告。关键这次比试对他和刘备太重要了,如果不能说动郑玄,刘备的情况会变得很糟糕。
刘义逊脸色发冷,郗虑,我记住你了。
郗虑丝毫没有把刘义逊的脸色放在心上,他也回以冷笑,你不是要给我好看吗?我看你现在好不好看。
孙炎忧心的看了一眼刘义逊,刘义逊今天在他面前又是耍赖又是拉关系的,就是为了这场比试。要是郑益取消了他的资格,那该怎么办呀?
郑益站在刘义逊的几案前面,朗声道,“怎么回事?”
郗虑也顾不上自己的书法了,张嘴便道,“郑师兄,师兄弟们运笔着眼,挥毫泼墨。只有这个人,连《封燕然山铭》都背不下来,居然到处去抄人家的。您说说,这样的人他有资格参加我们的比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