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的脑袋有些发晕,他觉得自己恐怕活不过这两天了,只是放不下年幼的妹妹。他今年才十二岁啊,妹妹没了自己他可怎么办呀?自己没本事,当了几年兵也没有混上个一官半职。
据上官说战死之后是有抚恤金的吧,他们能送到自己家吗?那点钱够自己的妹妹生活多长时间呢?地方上那些官员不会给昧了吧,这事可不少见。
他越想越多,越想越乱,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儿。
梁大在内的上百俘虏一起被囚禁了起来,地方不是很干净,到处是杂草和鼠虫。毕竟是野外,能收拾成这样就不错了,总不能让人家给你也布置成营房吧,梁大并不敢奢求太多。
中午还有饭,居然有饭,虽然只是清汤寡水,但梁大呼呼噜噜的吃了个干净,最后还把碗舔了一遍。不是他没出息,他觉得自己吃的可能是断头饭,等到敌方审问他们要不要投降的时候,自己说出一句拒绝的话,哪还有有第二顿饭吃啊!
上百俘虏惴惴不安的时候,笑容可掬的刘义逊和面色有些冷的左承祖联袂而至,左成祖的身后还黏着一个布二。
梁大在内的所有俘虏不由得都把心悬了起来,这是要开始了吗?
为什么那个年轻人笑个不停?笑的挺渗人的,看着像个笑面虎。他身边那个倒是挺和善的,脸色冷酷,一看就是照规矩办事儿的人。这样就好,不旁生枝节,也来个痛快。
“诸位,你们吃了吗?”刘义逊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亲切一些。这都是些可怜人呐,家里稍微趁点儿的,怎么会当兵呢?当兵也会是个将军,就像乐进那样。
众俘虏不知道这位在说什么,这场合,这神情,这话,没法接。
一时冷了场,有些尴尬,还得是左承祖出马,他在一旁喝骂道,“问你们呢,答呀!聋啦!”
左承祖有些暴躁,说起话来也很不客气。
偏偏梁大在内的俘虏就吃这一套,连忙此起彼伏的回答,“吃了,吃了,吃了。看守的人对我们很好呢,每人都吃了一大碗。”不知道人群里哪个机灵鬼,还顺手拍了个马屁。
梁大一边暗恨自己嘴笨,一边冲那句话传来的方向鄙视的看了一眼。
刘义逊脸顿时就黑了,这该死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可左承祖似乎对他们的反应很不满意,凌厉的眼神冲着上百号人扫了过去,顿时上百俘虏一起低下了头。
见到这种无与争锋,莫敢仰视的场面,左承祖才十分勉强的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刘义逊继续。
刘义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懒得再客套。于是吩咐布二说,“你带人把这块地方给打扫一遍,还有,跟他们说,今天晚上这一群人的饭要和我们的士卒一样。”布二在一旁点头答应。
俘虏们却是满头雾水,不知道这位大人是什么意思。还要给我们这地方打扫干净,让我们吃好喝好,不少人遍体生寒,这是要送我们上路呀!
“对了”,刘义逊手指着梁大,“看见没有,那个人小腿受伤了,都快发炎啦!赶紧赶紧,让人来看看。”
布二不知道什么是发炎,但是大概意思听懂了。还得给他们治伤,他暗暗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