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军头目管亥引贼寇数万还在围城,自太史子义单骑杀出去向平原相刘玄德求援了,算来已有七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城内人心浮动,若非孔使君深得民心,黄巾军又缺乏攻城器械,北海怕是早已不保。”
“平原去北海六百里,刘使君接到消息便往北海赶,十天总是要的,且放宽心。”刘义逊一面解释着,一面思忖这世界应该是历史和演义的结合,或者说是相对正常的世界。因为据史料记载,太史慈为了出城送信,采用瞒天过海之计,就是狼来了的计策。第一天出城佯装射箭,次日复出如此,三日再出射箭,这下贼寇放松了警惕,太史慈策马突出重围。照这种说法看来,北海哪里有一点城池欲破的危险,就是多了几层防卫人员呗!
左承祖蹙眉道,“话虽如此,可北海城破在即,我又怎么放心的下?可叹你我手无缚鸡之力,于这守城之事也无甚用处!”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啊!”刘义逊情不自禁。
左承祖两眼一亮,“好诗啊!听着提气儿!”说着左承祖如遇知己的从怀里摸出几张麻纸,凑到刘义逊眼前,神情里满是一副换了别人我可不会给他看的亲热。
“为兄不才,啊,这个眼见城内士卒军心涣散,特作此赋以壮军威,哈哈,俯请贤弟雅正。”左承祖捋着下巴下面那可怜巴巴的胡须,疯狂向刘义逊眨巴眼睛,示意到你了。
刘义逊实在拗不过他,一面暗恨自己多事,以后决不能这么蠢。
一面换上受宠若惊的假笑,打眼瞧了几句。
国人作文从不直说,偶有例外那就是使用了特殊的开门见山的手法,值得大书特书,左承祖也不例外。
开篇就是景物描写,什么“青苹薄雾,松柏生烟”,什么“蝉躁幽木,虫阿苒苒”,诸如此类看的刘义逊头都大了,他第一次觉得一目十行这种技能的存在是有道理的。
刘义逊深深的明白,左承祖写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接下来说了什么,这种时候脸皮是没什么用的。
“哎呀呀,左兄这篇文章实在是字字珠玑,发人深省啊。”刘义逊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还有呢?”左承祖眼神里饱含鼓励。
“啊?”
刘义逊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个,由此文观之啊!额,刘义逊咬了咬牙,“左兄真是学富五车,怕是司马相如在世也要甘拜下风啊!班固只能为你磨墨,张衡只能给你提鞋,扬雄勉强能伺候你洗脚!左兄真是才华横溢,才高八斗,才气逼人……”
左承祖听的眉飞色舞,眼里止不住的得瑟,听到后面忍不住打断,“这个贤弟啊,其他的为兄也就愧领了,毕竟这也是实情嘛。只是不知何为才高八斗啊?”
听他那语气,像是找回了自己丢失的东西一样,当仁不让。
刘义逊这才想起这句谢灵运恃才傲物的前提条件还没有诞生,“左兄啊,愚弟以为倘若这天下所有才华共有一石的话,老兄你独独要占去八斗,我等碌碌之辈只是有那么一两斗罢了,和你比起来那真是不值一提啊!”
“哎呀呀,岂敢岂敢,谬赞谬赞。”左承祖被这句千古马屁拍的晕乎乎的,笑的满脸褶子,却还是摆手连道不敢。
两人又客套了好半天这才作罢,主要是刘义逊话里话外引导着停止这个话题,不然左承祖觉得自己的脸皮还能再撑一会儿。
不大会功夫,左承祖看刘义逊的眼神都变了,温柔多情,要渗出水来。
刘义逊请左承祖陪自己到外面看看,毕竟外面黑云压城,要是没等到刘备来就破城了,那自己还是祈求满天神佛保佑管亥是很多人嘴里活不下去的百姓,不会滥杀无辜。
不过这个几率吗,比自己现在是在做梦的几率大不了多少。
正想时,南面喊杀声大作,怎么回事,黄巾军破城了吗?
刘义逊忙和左承祖出门来看。
PS:《汉末英雄记》,孔文举为东莱贼所攻,其治中左承祖以官枣赋与战士。
《九州春秋》,王子法、刘孔慈凶辨小才,(孔融)信为腹心。左承祖、刘义逊清隽之士,备在坐席而已,言此民望,不可失也。承祖劝(孔)融自托强国,融不听而杀之,义逊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