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弘栋走进团部的时候,团部里一群军官赶紧敬礼问好。
朱弘栋注意到,这些军官形象都非常狼狈,浑身都是泥水,没有一个人身上是干净的,有些人身上还扎着渗血的绷带,有些人满脸都是火炮的硝烟。
与以往新军在战后好整以瑕的样子完全不同,朱弘栋在这些军官眼中看到了疲惫和伤痛,同样看到了坚韧和仇恨。
如果说以前的新军像是刚出炉的利剑,光彩夺目、寒光闪闪,那么现在二团这些军官,就像是经过战场打磨之后的兵刃,经过战场的磨砺,变得厚重而沉稳。
朱弘栋向这些军官们点头致意,来到摆在桌子上的一张应天府平面图旁边。
“邢季,今天你部伤亡多少?”
朱弘栋的问题让邢季脸色一暗,低着头轻声说道。
“总计伤亡一千五百余人,其中已经阵亡了七百余人,重伤四百余人,总共消灭一千二百多清军。”
朱弘栋听了这一连串的数字微微沉吟,没想到在巷战中,清军的伤亡数字反而少于新军。
“去把俞继音叫来。”
朱宏路话音刚落,立刻有一个亲卫转身跑出房门。
不多时,俞继音出现在二团团部里,俞继音打量这帮狼狈不堪的军官,心中微微凛然,将应天府攻克难度的评估,再次提高了一个级别。
朱弘栋坐在主位上,招呼邢季和俞继音坐下,一群二团的军官坐在周围,等待王爷的训话。
朱弘栋看看面色沉重的邢季。
“今天从攻克定淮门开始,一直到后面的巷战,大家应该都能感觉到,清军远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不堪一击。”
“我们在武器上占据着绝对优势,即便如此,在攻城战中,也几乎与清军打出一比一的交换比。”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仔细思考过?”
朱弘栋停了下来,将目光扫过在座的众多军官,这些军官有些人若有所思,有些人则带着压抑不住的仇恨,有些人则心情沉重。
王爷抛出了问题,邢季想了想,首先发言。
“王爷,卑职觉得主要是两个原因,一个是咱们新军肉搏能力不强,再一个是正好赶上梅雨天气,战士们手中的火枪只能发挥出一半的威力,在行军状态中往往无法装填,必须要躲进屋里才能完成装填,这对我军战斗力的制约非常大。”
朱弘栋听了邢季的发言,不置可否,转头望向其他的军官。
“还有没有人有类似的的总结和分析?”
这时有一个军官举起手来,朱弘栋点头示意,那军官立刻站起身来,高声说道。
“王爷,邢团长,我觉得清军将自身的优势发挥的很好,清军欺负我们没有骑兵,把骑兵和红衣大炮配合起来使用。”
“如果我们不维持严整的队形,清军的骑兵就会突袭我们,如果我们维持严整的队形,就会成为红衣大炮的活靶子。”
“左右都不成,在清军这种组合打击下,让我们各支队伍付出了巨大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