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云翥乖巧的跟上朱弘动的脚步,朱弘栋领着他一直走进朱大典的府邸。
一路上不停有仆人和朱大典的家眷前来问好,朱弘栋微微点头,带着扶云翥直入朱大典的书房。
就见朱大典正在书房里给谁写信,朱弘栋轻轻敲了敲门框,朱大典见是王爷到来也没起身,只是随意的指了指旁边的凳子,仍然自顾自的把信写完。
等书信写完,朱大典才抬起头来。
“王爷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前来找微臣有何事?”
朱弘栋一指旁边的小少年。
“这是扶云翥,延之可否认识。”
朱大典仔细打量一下扶云翥,微微摇摇头。
“请恕老夫眼拙,对这孩子没有印象,只是他这个姓氏比较奇怪。”
朱大典稍稍沉思一下,抬头问道。
“孩子,严州府的扶国祚知府与你是什么关系?”
扶云翥一拱手。
“正是家父。”
朱大典微微一惊,重新上下打量一下扶云翥。
“老夫听闻扶国祚全家遇难,可是如此?”
“确实如此,当时我从后墙的狗洞钻出来,这才得以逃生。”
朱大典长叹一声。
“唉!这乱世可是苦了孩子!”
“延之,你与扶国祚是否认识?”
朱大典微微捋一下长长的胡子。
“认识是认识,谈不上熟识吧,金华与严州毕竟是相邻,当初老夫辞官归乡,扶国祚知府严州和我,曾经有一些往来,见过几面。”
“据老夫所知,扶国祚本姓胡,他的父亲胡克俭曾任刑部右侍郎,后来得崇祯陛下欣赏,赐姓扶,有匡扶大明之意。”
“因此胡克俭给自己的儿子起名扶国祚,便是有此意。”
“后来证明,扶家确实没有辜负崇祯陛下的隆恩,扶国祚的大哥,在信阳被清军全家杀害,他自己也全家殉难。”
“全家都是忠烈之后,可悲可叹!”
听了朱大典的介绍,朱弘栋非常诧异,感情扶云翥整个家族都是忠烈,大伯一家全家殉难,他自己一家同样全家殉难。
扶云翥明显并不知道此事,非常惊讶的在这里听到,原来他大伯一家早已经全家死绝。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已经是整个扶家仅剩的独苗了。
听到这里,扶云翥再一次给朱弘栋跪下。
“王爷!我们整个家族都死于清军之手,国仇家恨历历在心,请王爷给我一个机会,我要从军,我要亲手报破家灭门之仇!”
朱大典看着这孩子的表现,不由得叹息一声。
“唉,真是个好孩子!长得也文静,应该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世子殿下,既然这孩子无依无靠,不如就留在这里,我亲自收为弟子,必定将忠烈之后好好抚养成人,也好让忠烈含笑九泉。”
这也正是朱弘栋的来意,朱弘栋拍拍扶云翥。
“你还不赶快拜见师傅?”
扶云翥倔强的跪在地上不起来。
“王爷!我要亲手报仇,我与鞑子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朱弘栋笑了笑。
“你现在太小,等过几年再说参军的事。”
“你知道你的师傅是什么人吗?”
“那可是当朝兵部尚书,你要从军,先在这里学习些兵法韬略,等年纪到了,再来我军中投军如何?”
扶云翥态度非常坚决。
“王爷,别看我小,我已经会用弓箭,已经可以射兔子。甘罗十二岁便能拜相,李存勖十五岁上阵,霍骠姚十七岁出征,他们行,我同样行。”
朱弘栋没想到扶云翥如此坚决,抬头看了看朱大典,结果朱大典拈须微笑。
“既然这孩子如此心切报仇,把他关进书房里反而未必合适。”
“老夫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就看透了一件事情,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莫要强求。”
朱弘栋想了想便没有再拒绝。
“既然如此,你便跟着本王吧,跟着本王做事,同时不要把学业落下。”
扶云翥得偿所愿,闻言大喜。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朱大典笑呵呵的瞅着俩人,见俩人谈完,便对朱弘栋说道。
“世子殿下,今天鲁王一席话让老夫非常惭愧,老夫确实贪财了一些,没准崇祯朝的闯贼里,就有老夫逼上梁山的一份。”
“现在老了,很多东西都想开了,老夫积攒了不少家资,现在国家沦丧,就打算拿出来以资军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