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自然只对自己侍女说了这句，也就不多说别的。

李治的手一直在夏荷衣衫正中那条线上来回动着，仿佛手上中了魔咒，一直到了马车进了皇城，这个动作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待到马车进了皇城，李治望了望太医署方向，最终却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林如茵的医术没问题，这是李治亲自试出的，也是得了长安名医确认的。

今日自己长乐皇姐的病症，林如茵也是很快诊出，直言长公主这几日在用药。

林如茵的医术没问题，此时也根本没隐瞒豫章公主病情的需要。

那么此时豫章皇姐的身子，怕是健康程度已经是李治最不想要的结果。

查不出才是最可怕，未知永远是大恐怖。

李治收了手，只揽着夏荷肩膀，手掌不觉贴着侍女这肩线，在那玉肩上轻轻捏着。

“殿下有心事？”

“你也看出了？”

“夏荷多嘴了。”

“无事！”

马车一直驶到万春殿外，等李治带着夏荷进了万春殿前庭，这里的宫女正扫去前庭飘散零落的梨花。

李治看着那花朵已经即将凋零完毕的梨树，情绪有些失落，仿佛有些失魂落魄一般走进了万春殿。

夏荷跟着，不敢多问。

一直进了殿中，李治一直默默无言，夏荷也只敢站在晋王身旁，等晋王坐了椅子上，夏荷就乖巧跪坐了晋王身边，为晋王捶着腿。

“夏荷，你觉得什么是最可怕的？”

“啊，殿下，夏荷觉得应该是鬼吧！以前神龙殿那边花园吊死了一个宫女，我们这些宫女平日走过，都是绕过吊死了宫女那处凉亭。”

“鬼不可怕，未知才可怕。以后哪里吊死宫女，或者溺死宫女了，你大胆走过去就好，不敢走，本王带你走。”

“夏荷知道了！”

李治摆了摆手，夏荷退出了万春殿，李治在椅子上闭了双目，将今日林如茵为豫章皇姐诊病经过又回想一遍，确认林如茵自始至终表情自然。中间没过多心理活动，李治才睁开双眼。

外面夏荷端了午膳进来，李治在宫女伺候下吃了，看了看殿外。

“夏荷，本王两位皇姐在宫中暂居，具体住在何处？”

“啊，这个夏荷真不知道，平日都是两位公主到这里看殿下，殿下也未去过两位公主住的地方。不过夏荷想，应该就在立政殿附近。”

“嗯，我们出去问问！”

李治刚刚起身，就听了外面一阵银铃笑声，有人唤着皇兄，就跑进了万春殿。

李治走出去，一把抱住如同乳燕归巢的衡山公主，将小皇妹抱了起来。

其实衡山此时已经九岁，也并不是小女孩了，不过一直和皇兄长在一处，自是亲近异常，被皇兄抱起，就搂着皇兄脖子，头埋了李治肩头。

“衡山，皇兄正要去两位皇姐那里，你知道皇姐住哪里？”

“衡山当然知道，衡山带皇兄去。”

李治放下衡山公主，拉着小公主的手，衡山已经拉着李治出了万春殿，经神龙门，安仁门，进了一处宅院密布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