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师爷不是很明白杜敏的意思。
“秦睿这个人,做事深谋远虑,而且很果断。涿州知州姜士坊,今年来京拜访老夫时,曾经跟老夫谈起秦睿在涿州的所作所为。两年前,秦睿在涿州建了一个家具厂,种了几十万亩棉花,瞄准了迁都的商机,用了一年多时间,赚了不止千万贯宝钞。然而就在去年底,秦睿毫不犹豫的将两项生意一停一转,棉花交给了涿州的商户,家具厂直接关闭。”杜敏来到房门前,看着院子里的场景。
师爷听了这些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一个能将赚数千万贯生意随手扔掉的人,这得有多大魄力。
“秦氏商号的酒就算出了事,最多也就是关掉而已。这种事查不出真凶,因为酒已经出了秦氏商号的大门,谁知道中途有没有人掉包?最多赔点钱,以后名声臭了而已。但以秦睿的手段,最多是另起炉灶而已。”杜敏转身走向书桌。
“如此说来,赵王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个机会,还让秦睿有了提防之心?”师爷有些疑惑。
“赵王应该是想给秦睿一个警告而已。”杜敏坐到太师椅上,拿起了一些卷宗,看了起来。
顺天府大堂之上,宋世杰看完了受害者家属呈上的证物之后,心里不由得笃定了。
“府丞大人,这酒瓶是秦氏商号的酒瓶,但这酒恐怕被人掉包了!而且不是死者在秦氏商号买的那瓶酒。”宋世杰一句话出来,让一众人感到莫名其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酒就是我父亲从你们秦氏商号买的。”死者的儿子,听了宋世杰的话,脸色顿时变了,大声吼道。
“宋状师,你是如何判定这酒被掉包了?又如何判定这酒不是死者在秦氏商号里买的呢?”县丞听了宋世杰的话,不由得眉头紧锁。
“这事就涉及的秦氏商号的机密了,不过说出来也无妨,大人请看。”说着,宋世杰拿起酒瓶,用手指着标签上的一串数字,继续说道,“醉仙酿为了防止别人仿制,做了防伪处理,这串数字应该是玻璃瓶上的数字加十七、十八、十九,用来表明是哪一年生产的。而这一瓶酒标签上的数字,完全与这个规律不符。”
宋世杰一席话说出,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开始议论了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秦氏商号是被人陷害了。
县丞听了这话,脸色就立马变了,眉头紧皱。
“不可能,大人,他胡说。这瓶酒明明就是我父亲在他们店里买的。”死者的儿子听了宋世杰的话之后,脸色也变得不好看,大喊起来。
“大人如果不信,可以打开秦氏商号的库房,现场进行核验。”宋世杰则一脸轻松,他还有后手。
于是,县丞只能派人去秦氏商号取了二十瓶酒,现场查验,果然如此。
“大人,我家只有这一瓶醉仙酿,不可能被人掉包了,而且我父亲购买的时候,还有他们开的单据。”死者的儿子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
县丞接过单据之后,仔细看了看,又对宋世杰说道,“宋状师,对此你又作何解释?”
“大人,能否让我看一下单据。”宋世杰微微笑了笑,这真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啊。
“府丞大人,有了这张单据,更能说明我们秦氏商号无辜了。”宋世杰接过单据之后,先是看了一下,然后举起单据来,慢慢说道,“我们秦氏商号对外销售醉仙酿的所有单据,上面的编号和酒瓶的编号都是相同的,大人如果不信,可以去任何一家购买过醉仙酿的人家,对比一下销售单据和酒瓶编号是否相同。而受害者家属提供的单据和酒瓶编号完全不一样。”
看到宋世杰笃笃定定的神态,无论是几案后面端坐的县丞、堂下跪着的受害者家属,还是站在外面看热闹的路人,都知道宋世杰说的应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