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立生祠之事,老奴也是到京城之后才知道,本来想空下来时,去跟秦睿商量,让他拆除,只是一直无暇脱身。”武英殿的暖阁中,郑和站在御阶之下,因为郑公祠牵扯到他,他得为自己辩解一下。
“大伴安心,朕并不是对立生祠之事存有戒心,大伴去东洋寻回高产粮种,有功于朝廷,有功于社稷,有功于百姓,此事秦睿不做,朕也会做。”朱棣坐在一张暖榻上,放下手中的奏折。
“那陛下为何将秦睿下昭狱?”郑和一脸疑问。
朱棣从暖榻上下来,穿上御靴,开始在暖阁中跺起了方步,“秦睿此子做事天马行空,总是喜欢别出机杼,这次搞这么大的事情,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肯定是蓄谋已久。”
听了朱棣的话后,郑和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秦睿做事确实不拘于形式,总有奇思妙想。想必这次的事情,他有深意,也未可知。”
“如果他事先禀报给朕,朕也会支持。可他偏偏跟朕作对,挑了个朕大祀天地的日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朱棣此时已经消了怒气。
“秦睿应该不会如此吧?老奴跟秦睿接触过几次,你说他懂得多吧,他那些杂学知识,老奴都是闻所未闻;你要说他懂得少吧,什么经史子集、礼法,他是一问三不知。也不知道他是装疯卖傻,还是真不懂。”郑和这是有意在给秦睿暗中开脱,毕竟秦睿给他建了个生祠,投桃报李而已。
“他是真不懂!”听郑和这话,朱棣笑着说道,他在秦睿身边安插的人,把秦睿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他,秦睿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
“那陛下为何将秦睿下昭狱?”郑和听了之后就不明白了。
“朕就是想给他个教训,不能让他养成目无朝廷、目无法纪的习惯,否则朕不知道对大明来说,秦睿是祸还是福?”朱棣对秦睿充满戒心,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作为皇帝,自然要用臣子的才能,来治理江山维护统治。
秦睿的所作所为,朱棣还是很满意的,他改良了火药、铳管,修建北平城,回收宝钞丰裕国库,稳定了宝钞的币值,还制做速效救心丸,在秦睿的指导下还找到了新粮种,这些可以说对大明益处多多。
但秦睿不按规矩出牌,无异触及了朱棣的逆鳞,规矩很重要,历朝历代为什么重视“礼”?礼部还成为六部之一,仅位于吏部和户部之下。原因无他,礼就是规矩。
君王有君王的规矩,宗室有宗室的规矩,勋爵有勋爵的规矩,文官武将有文官武将的规矩,百姓有百姓的规矩。
打破规矩就意味着礼崩乐坏,大家就会有样学样,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听了朱棣的话,郑和也就不说什么了,但还是请旨进昭狱,探视秦睿,朱棣允了。
秦睿被锦衣卫带走,最慌的顾青云,幸亏秦睿被带走之前,让顾青云不要慌,什么话也别说,什么事也别做,就在家等着。
顾青云一个女孩子,没经历过大事,但秦睿跟她说过家里有锦衣卫的暗探,她现在看谁都像锦衣卫,所以只能一个人在家暗自垂泪。
顾嘉整个人都是懵的,这新姑爷先是被人捅,接着又被下大狱了,这是走了啥霉运?难道因为秦睿告诉了他,今年会试的主考?自己没往外说啊。
口袋胡同的一处四合院中,柳如是、梅瑾瑜、鲁胜三个人。
“鲁胜,到底怎么回事?秦睿最近做了什么,惹得皇帝大怒?是我们暴露了吗?”柳如是面色阴沉,秦睿的突然入狱,让柳如是觉得心惊胆战,万一秦睿在北镇抚司受刑不住,将柳如是、梅瑾瑜供出来,那多年来的布局就付诸东流了。
“大小姐,事发太突然了,我也搞不清楚为什么皇帝突然将秦少下狱。”鲁胜也是觉得这事中透露着古怪,想了一下之后说道,“我觉得我们没有暴露,如果我们暴露了的话,皇帝应该将我们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