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曹操的话语,刘烎也不知如何回应,只尴尬地笑了两声,也跟着说道:“曹伯所言,倒与我不谋而合,无论河北帝、亦或是益州帝,以及那袁术伪敌,都不过是一场闹剧。”
“然而正是这常常闹剧,使得天下动荡分割,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刘烎叹道。
曹操诧异地看着刘烎,也没料到刘烎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尤其是益州帝刘璋的共举,还是刘繇、刘烎父子牵头的。
一瞬间,曹操顿时目光凛然,不禁猜到刘烎的野心。
面前这个小子,亦或是吴王刘繇……该不会也看上了天子之位吧?!
“不料贤侄竟也这般而言,此倒是出乎曹某预料。”曹操直视着刘烎,不禁发出了干笑。
刘烎叹息了一声,并未在这个话题深聊,而是对曹操言道:“世言天无二日,更何况三位天子,今河北帝不过为袁绍傀儡,当不得大汉正统,反显袁绍狼子野心。”
“今邀曹伯私议,正为河北袁绍,愿联手共抗之!”刘烎直言道。
曹操抚须低思,并未立刻应答。
良久之后,曹操才抬目看向刘烎,语气颇凝重地问道:“大汉混乱至今,竟至改朝换代之危,贤侄以为究其原因,为何?”
对于大汉将倾的原因,刘烎跟麾下的文武,也进行过多次讨论,还在天门书院开过策论。
所以,对于曹操的问话,刘烎不用太思索,便已有腹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大汉沦落如此,不外乎两个原因,一为天灾、二为人祸。”
“夏日愈旱、冬日愈冷,蝗灾、旱灾、涝灾和瘟疫,此天灾也。”
“戚宦相争、黄巾之乱、董卓乱政,此人祸也!”
刘烎继续言道:“然而,无论汉武、或是昭宣,亦常有天灾人祸,却不至于如此。”
“究其根本原因,私以为乃世家窃国!”
曹操目光一凝,不禁沉吟道:“世家窃国?!”
“这数十年的灾祸横行,朝廷本可赈济和镇压,然因人祸却不得处置。”刘烎再次言道,“可这人祸者,盖因世家争权夺利,窃社稷神器而为己。”
“其中出类者,便是汝南袁氏,戚宦相争、董卓乱政、关东争伐,皆为二袁之祸。”
“当初联军矫诏讨董,实质为二袁共举的武装叛乱,不禁令朝廷力量耗尽、威望尽失,反而使天下皆受波及。”
“二袁之祸,尤甚羌凉、黄巾等乱,若细细追究起来,连曹伯亦为帮凶。”刘烎看向曹操。
听到刘烎所言,曹操也露出羞愧色,却苦笑着言道:“当时曹某亦别无选择。”
当初,曹操作为袁绍的小弟,随着袁绍一起讨伐董卓,那时在曹操的心目中,他是真的视董卓为国贼。
然而在诸侯以义名却逶迤不前,连袁绍也趁此吞并冀州韩馥后,曹操才算是彻底幡然醒悟。
这也是曹操获取兖州后,全力打击世家大族的原因,甚至逐渐跟袁绍分道扬镳。
“原来,贤侄也已看出,大汉沦落如此,皆是世家窃国。”曹操不禁赞叹道,对于差二十多岁的刘烎,如同找到了同仁知己。
不过,曹操毕竟年长许多,虽然心中颇为激动,也只露出欣赏的眼神,并未太多的言行。
相反,曹操依旧保持冷静,向着刘烎轻笑道:“如此说来,贤侄欲同兖州结盟,乃是为共抗袁绍、袁术乎?”
“曹伯早已猜到,何必再多问?”刘烎亦笑道,“两弱相联而抗强,此为天下大势所趋,对两家皆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