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倒是识趣地没有问朝中发生了什么事,而是道:“敢问公子,朝廷打算如何处置国公府?”
“嫂嫂这可就难为师闰了。”李师闰摇头笑道:“国公的案子已经移交到了大理寺,如今乃是苏公亲自审案,具体如何处置,师闰哪里知晓?”
见左氏还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李师闰无奈地摊了摊手,道:
“不过事情都有办法转圜,以师闰所见,朝廷最多也就是收回爵位,食邑,封地而已,至于府中原有的产业,应该不会有任何触动。”
李师闰没有直接跟左氏说,你应该怎么办,而是将事实摆出来,让左氏自己选择。
除了让自己心安些以外,同时也是想多看看左氏的反应。
左氏也确实没有让李师闰失望,她只是稍一细想,就明白了这里最大的问题——爵位。
虽然申国公府的食邑封地不小,但除此之外,申国公府其他的产业也不少,对于大多数的李氏子弟,仍旧是香饽饽的存在。
如果爵位还在,左氏起码还能顶着申国公府的名号,来充作自己的筹码,继而在一群人中如鱼儿般到处游离。
可如果爵位被收回了呢?要知道,朝廷可不会无缘无故收回爵位,肯定要往李筠头上栽些什么。
作为李筠的妾室,李筠平日里的作风是什么样子她最清楚,根本就不愁没东西东来栽赃。这样一来,李筠便从国公直接成了罪臣。
那左氏自己,也自然而然地变成了罪臣遗孀。
若她顶着的是国公遗孀的名头,那些李氏子弟不管怎样,起码对待自己的时候,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投鼠忌器。可如果是罪臣遗孀呢?鬼还管你!
想到这,她猛地抬头看向李师闰,眼中多了丝从未有过的警惕。
她在想,如果她今天没有请李师闰前来,而是想着利用国公遗孀这个身份,为自己争取些实际的利益,李师闰还会将这些事告知自己吗?
理智告诉她,不会。
明明看模样是个人畜无害的少年郎,居然也有这般狠毒的心思......这些世家子弟,果然没一个是能以貌取人的角色。
当然,除了对李师闰的警惕之外,她心中也不由地升起一股庆幸——还好自己没被诱惑冲昏了头脑。
做了几个呼吸,将心情稍稍平缓,左氏这才重新看向李师闰,敛身行礼道:“还请公子教我。”
左氏刚刚的异常自然没逃过李师闰的眼睛,不过他不知道左氏在想什么,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见左氏相问,李师闰也不再扯皮,手指在桌面上轻敲想了想,旋即道:“如今申国公爵位要被收回一事只有嫂嫂和我知道,外面的人不会想到这一点。
嫂嫂大可以继续顶着国公遗孀的帽子施恩众人。只要他们有所得,郡公府这边再帮衬一二,嫂嫂自可平安无恙。”
听得李师闰的保证,左氏这才安下心来。
她看向李师闰,浅笑道:“一切都听公子的。”
“嫂嫂与师闰也算是一家人,还是称我师闰吧,总是公子公子的,未免有些生疏。”
“那.....请师闰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