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和独孤家的关系一直都不算太好,如今独孤家前往申国公府,很明显不是什么好事。可一个李师闰,竟然能三两句话将独孤家的人给逼走,这不是变相地衬托李师闰机智多谋,为君分忧吗?
还好杨坚如今没有跟李师闰适龄的女儿,这倒是让柳述稍稍松了口气。
杨坚沉默片刻,忽然笑道:“李师闰,好啊,朕倒是小瞧了这个小家伙。朕记得你之前说,辛覃在出宫之后,与李师闰同行?”
小将不明所以地应了声“是”
“业隆,你说辛覃此人如何?”
柳述身躯一颤,有些搞不明白杨坚的意思。
辛覃早已到宫外请罪,但杨坚之前却并未召见,甚至连提都没提这件事。可如今夸完李师闰,又将辛覃提了出来......
柳述心思活络,低声道:“回圣人,臣以为辛侍郎能力是有的,但如今他在这么短的距离押送钦犯却还能弄丢一个,也足以观其人做事有些粗枝大叶。”
“朕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辛覃既然有能力,致仕未免有些可惜。”
杨坚的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柳述怎还会不知道杨坚的意思?
稍一细想,他连忙道:“圣人明察,只要能将辛侍郎的粗心浮躁之气消磨,假以时日,未尝不是朝廷栋梁。”
“那你觉得,该如何消磨掉辛覃的粗心浮躁之气?”
“如今圣人新建盐池监,不妨将其下放,为李西监做个副手,磨练一二。”
杨坚点头道:“有道理,李师闰毕竟未经政事,有辛覃在旁边帮衬,朕也能放心些。”
说完,他看向小将,吩咐道:“你下去吧,告诉辛覃,致仕之说不要再提了,柳尚书保举他去盐池西监做个副监,朕已应允。至于大理寺的案子,他便不用再管了。”
......
申国公府
李师闰领着众多李氏子弟鱼贯而入,元立杰和李瑾终究还是舍不得到嘴的肥肉,也舔着脸跟了进去。
李瑾的尴尬自不必说,领着外人图谋国公府家财,而且图谋不错,外人还被李师闰三言两语直接逼走,足以令他自己在宗族中颜面扫地。
元立杰此时也有些局促。他来时早已打听过,如今申国公这一房的李氏子弟,稍有些能力的都跑外面做官去了。
留在京师的要么是李瑾这没什么能力之人,要么就是其他的那群名声不显的小辈。
本以为自己可以轻轻松松拿捏国公府,却不料突然杀出了一个李师闰。这就很难办了啊。
整整一夜,他就跟着这群李氏子弟在灵堂里真真正正地跪了一夜。
元立杰的心都在滴血。
自己跟李筠这个所谓的妹婿,关系一直算不上融洽,何曾想过会有今日?一夜啊,整整一夜没合眼,困啊。
但即便是再困,他也不敢表露出分毫。否则连在灵堂上对死人都不尊重,又怎么舔着脸去分上一杯羹?
天已渐亮,随着一阵响动,一名穿着白色丧服的女婢从灵堂后方翩翩而来。
元立杰眼睛一亮,已经垮下去的腰板不由地挺直了些。
但可惜的是,那名女婢却并未向自己走来,而是停在了李师闰的身前。
“李公子,夫人请您于后堂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