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我们在这说话,你一个下人也敢插嘴?怎么,申国公府没了主人,一群下仆想鸠占鹊巢了不成?”
虽然这话是在训斥护院,但李善衡还是敏锐地从独孤述的话里听出了别样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如今申国公的还有一个左氏,还没沦落到家事无人作主的情况。
如今独孤述口言‘申国公府没了主人’,显然根本不承认左氏的地位。
来人家府上吊唁,却不承认人家主人的身份,这很明显是不怀好意啊。
李善衡的目光瞬间就冷了下来。
如果是元立杰说这话,李善衡还真不太好办。毕竟元家确实与申国公府有姻亲关系,虽然走动得不多,但这关系是实打实的。
而且李筠也没有再续正室,理论上申国公府女主人的位置,还有元家的一席之地。
可你独孤家算什么?
你独孤家的女人嫁的是杨家,又不是申国公府。一个外来者也敢把爪子伸出来?
“这是申国公府的家事,独孤郎君来此,也想对申国公府指手画脚?”
李善衡毫不客气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元立杰先是一怔,随后便是一脸警惕地看向独孤述。
他这个时候来申国公府,当然是为了申国公府的家产。只是之前脑子没转开,对独孤述没放在心上。
如今经过李善衡一番点醒,他立刻就反应过来,独孤述也是自己的敌人!
连带着,李善衡身后的众多李氏子弟,看向独孤述的眼神也不禁变化起来。
独孤述尴尬地摊了摊手,无奈道:“李郎君这是哪里话?我只是听闻申国公的噩耗,心生悲痛,前来吊唁而已。”
李善衡冷冷一笑,讥讽道:“申国公生前与独孤郎君交情居然这般好?”
“谈不上,谈不上。”独孤述谦虚地摆了摆手,“君子之交淡如水而已。”
李善衡嘴角一阵抽搐,心道:就李筠那家伙的所作所为,也能称得上是君子?真是为了扯谎连脸都不要了。
但他平日里接触这些事接触的不多,如今一时间有些麻爪。
一群人沉默了蛮长一段期间,李善衡才想起来自己以前曾看过的兵书,似有一计叫驱虎吞狼。
瞥了一眼面色警惕的元立杰,李善衡淡淡道:“这里毕竟是国公府,元郎君是国公府姻亲,来吊唁国公是人之常情。
只是独孤郎君与国公府既然是君子之交,若是真想来吊唁,想来还是要遵从君子的约定,先交拜帖吧。”
联合元家排挤独孤家,对于目前的李善衡而言,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元立杰听得这话,脸色也缓和了不少,点头附和道:“没错,君子之交最紧要的就是遵从一个礼字,独孤兄可不能坏了君子的规矩啊。”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独孤述的心里现在大抵就是这种感觉。
不过他却并未气恼,人也没有离开,只是含笑地看着李善衡身后的队伍。
众人心中不解。
过了片刻,李善衡觉得有些不耐,眼神一凝正要呵斥,却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
“独孤郎君是老夫请来的,也谈不上是坏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