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辛覃苦笑着摆手道：“这次还是要多谢李公子你啊，否则我这条老命，算是搭进去了。”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梦幻。

毕竟那可是柳述和薛胄联手，自己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居然活过来了？

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但他也明白，今日都是李师闰一人力挽狂澜。

且不说在殿上另辟蹊径审张三，光说那黄清一事，他越想越觉得佩服。

以柳述和薛胄的做事风格，绝不可能在药方这么大的证据上，留下丝毫的马脚。可黄清确实是真真切切地出现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李师闰早有预料啊！

在事前便知道柳述薛胄要拿申国公一案做文章，提前欺骗住两人的视线，让两人对黄清一事深信不疑。

虽然不知道李师闰用的是何种方法，但效果显而易见。

不愧是安武郡公之子，就是不一般。

他补充道：“若不是李公子以黄清欺骗住薛老狗，让其自曝马脚，今日我这一家子，恐怕都要陷于贼子之手了。此乃大恩，公子以后若有吩咐，在下绝不推辞。”

说完，他剽了一眼远处的薛胄，随后径直屈身，向李师闰拱手作揖。

他毕竟还有官身，李师闰的任命还没下来，如今只是一介郡公之子，半个白衣，况且他又年长李师闰二十余岁，能作礼到这个地步，基本上就是卖身投效了。

远处的薛胄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轻哼一声，快步离开。

李师闰连忙将辛覃扶起，温声道：“辛叔你这是做什么？我......”

他有点小慌。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第一次接受别人投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此时，苏威、杨约和梁毗三人也缓步而来。

“辛侍郎倒是聪明了许多啊。”苏威笑呵呵地道。

不知怎么，这话听起来总有一种讥讽的意味。

辛覃起身不答，苏威看向李师闰，又道：“李西监这步棋妙啊，只是不知，李西监是何时看出来的？”

话里虽未点明，但显然，他也跟辛覃一样，认为黄清一事乃是李师闰一手操控。至于问的问题，自然是问，李师闰是何时看出的柳述和薛胄的计划。

李师闰其实也是在大殿最后阶段才看明白一些的，不过此时辛覃还在旁边，他当然不能实话实说。

于是他拱手回礼，笑着答道：“苏公折煞小子了，小子不过是无用书生，哪里能跟苏公一般看得透彻，不过是随机应变罢了。”

话虽含糊，但在回答的同时，李师闰还不忘小小地回讽了一下，苏威两面下注的行径。

毕竟若是今天自己应对不慎，那苏威拿出的奏折，恐怕弹劾的就不是申国公李筠，而是自己那个老爹，安武郡公李浑了。

不过不爽归不爽，苏威所做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更何况，人家只是在一切局面即将落定之前才下注，虽也算是左右横跳，但起码比王世充那种横跳，要高明不少。

苏威轻咳两声，仿佛没听出李师闰话中的讥讽，轻笑道：“随机应变，看似简单，却要比老朽强多了，也就是你们少年人才敢这么做了。

咳咳，老朽年纪大了，后面那两个钦犯，辛侍郎帮老夫押送一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