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出这种话,基本上可以宣告退场了。
柳述几人面露冷笑,杨约心中一跳,硬着头皮上前道:
“禀圣人,臣以为薛尚书所言,虽看似天衣无缝,但却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之处。”
杨坚扫了杨约一眼,随后看向薛胄。
薛胄会意,转身向杨约拱手作礼道:“愿闻其详。”
杨约黑着脸回了一礼,缓缓道:“薛尚书口口声声说,辛侍郎毒杀了申国公,可辛侍郎只是区区一侍郎,官不过从五品。
申国公却位居国公,往日又并不参与政事,我从未听过辛侍郎与申国公有过什么交集。
要知道,谋杀朝廷的开国公,风险巨大。辛侍郎为何要顶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做一件根本没有利益的事情?
难道只是因为看不惯,申国公平日里荒淫的行事?”
说完,他心中长吁一口气,同时有些暗自得意。
因为他这一番话,除了点明了薛胄刚刚所言的缺陷——辛覃行事没有动机。
同时也对杨坚和在场众人,暗中确定了另外两点——毒杀了申国公的是辛侍郎,而不是李师闰;以及申国公平日里行事荒淫。
毕竟这次柳述一党发难,主要还是对着太子而来,如果将李师闰和辛覃割裂,柳述自然无法再通过辛覃攀扯到李师闰,进而攀扯到太子。
至于辛覃是死是活,他也管不了了。
而申国公平日里荒淫行事,则是给杨坚透露出一个讯号:申国公已经惹了民怨,死了也是活该。
只要杨坚不愿继续追究,那这件事,自然可以草草了结。
果然,在杨约这番话出口之后,杨坚的眉毛轻轻地皱了一下。
但薛胄这次可是有备而来,怎会这么容易上杨约的当。
只听薛胄笑道:“杨少卿此言差矣,我从未说过毒杀申国公乃辛侍郎一人所为。
杨少卿或许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下官说得一直都是,辛侍郎与李师闰合谋毒杀了申国公。
至于杨少卿提到的‘辛侍郎为何要顶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做一件根本没有利益的事情?’
哈哈,我何曾说过,辛侍郎做了此事却一无所得啊?”
看着薛胄脸上得意的笑容,杨约脸上的笑意微凝。
毕竟这话越听,越像是人家已经挖好了坑,等着自己钻一样。
正想着下一步该说什么,便见另一边的薛胄在说完之后,立刻转身冲着杨坚又行一礼,高声道:
“禀圣人,臣昨日收到消息,有人深夜前往辛侍郎的宅邸意图行贿,臣请求圣人下旨,搜查辛侍郎府邸!”
“!?”
正埋首贴地的辛覃听得这话,只一瞬间便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薛胄的背影,满脸诧异与愤怒。
“薛绍玄,我与你何仇何怨?你还要抄家不成?”
薛胄没有回头看他,冷冷道:“辛侍郎此言差矣,你勾结外人,毒杀国公,可谓是罪孽滔天。辛侍郎莫非以为,这是只诛一人的罪过吗?
更何况,这也是辛侍郎您自证清白的机会啊。若辛侍郎您心中无愧,又为何会如此激动?”
“你!薛胄!你少在这装模作样!”辛覃扶地起身,指着薛胄大骂道:
“谁不知道你手段通天,你差人去查我家府邸?呵......便是家徒四壁也能被你抄出个黄金万两来,你也好意思让我自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