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说,郡公府没问题?郡公府前几日请的郎中你可见了?”
“没见。”
“没见?”
宇文述不忿地道:“张衡你是不是有病,人家一家老小都被接到府里了,见与不见有何区别?更何况.....
你信不过我?”
张衡嘴角有些抽抽。不过宇文述说得也确实在理,一家老小都被接到了府里,便是问也难问出什么。
“这么说的话,左卫率以为,杀害申国公的凶手另有其人?”
宇文述斜瞥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厌烦地道:“我说你有完没完?一个李筠而已,死便死了,你怎么这么上心?
先是让我去看我小妹的反应,又说叫我过来看看闰儿的伤口,你就这么确定,杀害李筠的凶手是我家闰儿?”
张衡这次却并未气恼,而是苦笑地摇了摇头,解释道:
“左卫率此言差矣。李师闰是您的外甥,跟在下八竿子也打不着,在下何苦跟他过不去?
只是刚刚收到消息,兵部尚书柳述,去了刑部。”
“刑部?”宇文述皱眉念叨了一句。
很快,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有些怔住。
“柳述去了刑部?为了申国公?”
张衡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左仆射不在,他们趁此机会对太子发难,虽然突然,但也并非绝无可能。”
宇文述有些不自信地道:“可杨勇已经被废,天下哪有废太子又被重新立为太子的事情?这......
这于理不合啊。”
张衡苦笑着摇了摇头,“所以说他们是一群蠢货啊,可就是这群蠢货,太子却也不得不防呐。”
“你是说,他们会借申国公攻击太子?”
张衡点头道:“你是李师闰的舅舅,又是太子殿下的亲家,如今安武郡公李金才不在京师,若是李师闰出了事,指使他谋杀申国公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古人讲究娘舅为大,宇文述虽然不善言辞,但脑子并不笨。如今他妹婿不在,自己的外甥出了事,那自己这个当舅舅的焉能独善其身?
他瞪着大眼睛,一手颤颤巍巍地指向自己,眼神中满是惊恐。
“你是说......他们会攀扯到我身上?”
“不光如此。”张衡深深地看了宇文述一眼,说道:“左卫率可要记得,您和太子可是亲家。他们最后的目标......
是太子殿下。”
宇文述脸色微僵。
他是真没想到,一个在他眼里根本没什么存在感的申国公,竟然会被人牵扯到太子身上。
可如果细细想来,如果真让这些人事成,那就是‘太子谋杀国公’的重罪。一旦这罪名定下,就算太子暂时不被废,可百官会如何看待太子?
若是百官与太子离心离德,势必会反过来增添废太子杨勇一方的势力,到时候太子这位置即便是还在坐着,又能如何?
“建平,太子有何吩咐?”宇文述焦急地道。
建平,自然是张衡的字。
以往他跟张衡不对付,当面直呼其名乃是常事。可如今既然有事相求,自然要改口称字。
张衡也知道宇文述心急,此时也不逞那些口舌之利,正色分析道:“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绝对不能让这些人攀扯到太子。
如今他们的突破口是李师闰,如果李师闰死了,那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
“张衡,你少放屁。闰儿要是死了,便是坐实了谋杀申国公的罪行。到时候还如何遮掩?你莫不是还要杀了我不成?”
“左卫率莫急,您听我说......”
“你这等屁话,我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