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方法,不过还是想听堂兄多说一说。”
李师闰含糊地道了一句。
没办法,这事实在是难以解释,总不能说,自己做了一个梦,在梦里看到过,我父亲指使你阴杀了申国公的记载吧。
既然没法接受,索性就含糊地糊弄过去。
至于怎么理解,那就要看李善衡能脑补出什么样子了。
李善衡闻言,也没有深究,脸色挣扎了一会,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道:“罢了,此事是我疏忽。险些害得堂弟你丧命。堂弟你要打要骂,都随便。”
李师闰没有接话,李善衡继续解释道:
“毒是在今晚宴席上下的,我当时本以为,今天也会像往常一样,李筠单独点一份羊肉自己吃。所以我便趁人不备,将毒都下在了那道羊肉里。
可不料这个贱人,竟然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这次竟分了一半羊肉给堂弟你。我......
我当时本想提醒,可距离实在太远,你也不看我,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万幸的是,堂弟你吉人自有天相。等十叔回来,我便向十叔请罪去。至于堂弟你......
你打我罢。”
说完,他闭上眼睛,一摊双手,做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李师闰听着,心中也是无语。
怪不得前身的记忆对李筠一直不太爽,连参加家族宴席,都要单独点一份菜自己吃的人,别人能对他有好印象才怪。
至于今天李筠给自己分一半羊肉,也并非是李善衡所言的察觉到了什么。而是因为李筠得知了,自己父亲李浑在北地斩获颇丰的消息。
大隋军功爵位居多,自己父亲此番北击突厥立功而还,少不得要加官进爵,李筠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意图与自己拉近些关系。
这才分了一半羊肉给自己。
自己这个前身也真是的,生怕得罪了李筠,竟然将那半盘羊肉吃的一点不剩。
连李筠吃的都没这个前身干净。
简直是自己作死啊。
看着李善衡满脸愧疚的模样,李师闰笑了笑,劝道:“堂兄不必如此。此间事,我也有责任,怎能全怪堂兄你?
不过,堂兄可知道,这毒是什么毒吗?我既然能被救回来,堂兄觉得,李筠会如何?”
李善衡摇头道:“十叔没跟我说过,不过我听那个老郎中说,这毒乃是河豚毒。李筠他......
应该没有堂弟你这般福气吧。”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心里也没什么底气。
可这个河豚毒,李师闰却是有些不解的。
按照后世的记忆,这河豚毒即便是微量,也足够令人速死。自己从宴席结束,直到回府,中间可是隔了近一个时辰。
这么长时间才犯病,难道是这毒提炼不纯的缘故?
李师闰摇了摇头,将这没什么用的心思压下。
他皱着眉想了一会,随即看向李善衡,缓缓道:“堂兄,我们得做些最坏的打算了。”
“最坏的打算?”
李善衡有些懵。
这事情才刚过去,连李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怎么就要开始最坏的打算了?
李师闰点头道:“没错。堂兄你想,如今郡公府深夜去求郎中,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至于李筠,也不过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被人救活,但中毒的事就会暴露。
不管是哪种,只要有有心人将此事,与郡公府今夜去求郎中一事结合到一起,堂兄觉得,后果是什么?”
后果是什么?
那当然是查,昨天李筠和李师闰一起吃了什么!
李善衡心中一惊。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自己事泄被抓的情况,但他一直觉得,这种事很遥远。
自己怎么说也是前太师李穆的孙儿,外加上平日里被李浑刻意隐藏,整个人的存在感并不高,这些当差的又不是神仙,总不能第一时间就怀疑自己吧。
可如今听完李师闰的话,他突然感觉,自己离事泄案发竟然如此的近。
这也跟他从未考虑过,此毒会牵连其他人有关。
他脸上阴晴不定。
片刻后,他咬牙道:“堂弟放心,若是这些人来了郡公府,堂弟你......你就说不知,将罪责推到堂兄我身上。
十叔养我十余年,不管怎样,我也不会出卖十叔和堂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