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作响,显然对于这个提法还是第一次听到。
以往说起天下四民,大家都是士农工商、士农工商的叫法。千百年来皆是如此,渐渐的便习以为常,并以为本该如此。
可是现在刘宗周并没有提出什么高明的学问理论,只是将士农工商的排序做了一个改变,重新放到原文中,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显然刘宗周是用这个方法在告诉所有人,《管子》的原文中并没有给士农工商排序的意思。四民是同等地位,都是一个国家的重要组成部分。
只一个开篇,就给了朝鲜的儒家不小的冲击。
这其中有些人头皮发麻,有些人抓耳挠腮,更有些人恍然大悟。
显然每个人从中接受到的感悟是不一样的。
金尚宪、沈器远等人更是面面相觑。
他们原本想着这些大儒的到来,能够好好的涤荡风气,消除夏国重商之举带来的人心浮动。
却没有想到,这些中土来的大儒在思想上反而更加激进,而且对儒学做出了全新的解释。
他们又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经济基础决定的。
当重商成为夏国的主流时,思想家们必然会对这种社会现象进行深刻的思考和总结。
刘宗周可谓经历了夏国从无到有的全部过程,对于其中的感悟自然也是最深的。
再凭借着他无与伦比的学术功底,已经形成了新鲜的理论,用来给夏国的先进制度作出诠释。
现在他又将这种思想带到了朝鲜。
在军事、政治、经济、思想等多重的强大影响之下,朝鲜发生改变也是可以预期的。
“殿下很生气,对于你们的拖沓十分不满。”
大邱,金自点的帅账中,迎来了崔鸣吉和李时白。
崔鸣吉更是带来了李倧的怒火。
金自点等人全都胆战心惊,但是也叫苦不迭。
“吏判大人有所不知,非是我等贪生怕死,实在是粮草不济,无力进攻啊!”
崔鸣吉颇为不满。
“这段时日,各道的粮草一直在源源不断送来,你还在妄图狡辩吗?”
金自点两手一摊,欲哭无泪。
“下官盼望粮草如盼甘霖,可确确实实没有接到多少。大人有所不知,夏军身出鬼没,屡屡骚扰我们的粮道。很多押送粮草的队伍都遭遇偷袭,并未送到军中啊!”
随着金自点,其他的将领也纷纷诉苦。
崔鸣吉这才知道问题出在了何处。
“既是小股贼人作乱,为何不去剿灭?”
咸镜道左使金乌奇哀叹连连。
“下官等怎能坐以待毙?只是那些夏军神出鬼没,我等拼尽全力也无可奈何,反而损失惨重。”
当拿到了这段时日大军的损失统计之后,崔鸣吉也不禁头皮发麻。
为了剿灭夏军小股部队的骚扰,金自点还真的挺卖力的。
然而他前前后后派出去的军队,全都成了夏军的玩具。林林总总加起来,伤亡竟然超过了两千多。
到了现如今,一听说派兵去剿灭夏军,底下的士兵们纷纷开始偷奸耍滑,死活不愿意出动。
崔鸣吉抬头看着白雪茫茫的群山,仿佛在那些看不到的阴影处,夏军正隐藏在其中。随时都能够跳出来,将他们消灭的一干二净。
局势竟然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有些无奈。
汉阳那边,李倧还在翘首以盼,留给朝鲜的时间不多了。
“备马,本官亲自赶往釜山。”
无可奈何之下,崔鸣吉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他刚刚凭借这个本事促使朝鲜投降,保全了国家。相信这一次,应该也能够取得他想要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