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秦淮河闻名天下,而扬州的小秦淮亦不遑多让。
相比起秦淮河两岸的脂粉气,扬州的小秦淮唯一能够让人感受到的,就是金钱的味道。
在这里,豪宅如云,金银遍地。
便是铺路的花岗石,随便挖出一块来,都足够普通百姓人家活一年的。
一处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院落里,正在上演着大戏。
台子上几个戏子咿咿呀呀的,唱腔如同黄鹂,令人沉醉。
而最令人侧目的,这些戏子的头饰上竟然镶满了金银珠宝,身上的戏服也都缝了金线。新笔趣阁
旁边的坐打班子,吹的唢呐是金的,敲鼓的槌也是金的。
放眼看去,无一处不耀眼,无一处不惊人。
台前座下,几个中年男子团团而坐,身前的桌子上山珍海味、水陆杂陈,并不能让他们大快朵颐,仿佛司空见惯。
而在扬州,这几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扬州是什么地界?龙来了得盘着,虎来了得卧着。他山东能杀人放火,可是要想扬州太平无事,还得听咱们的。”
居中一人霸气侧漏,说话的时候飞扬跋扈。
单单只看他十个指头上都带着牛眼一样大小的宝石戒指,就知道此人穷的只剩钱了。
可他的话,旁边的人却纷纷附和。
“两淮、南直隶、湖广、河南,所有地方的盐都得经过咱们的手。没了咱们,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吃不上盐。我看他李孟暗什么时候回头是岸?”
偏左的一人,手里拿着一物翻来覆去随意把玩,正是李邦华送来的请帖。
话说完了,随手一扬,请帖便划过半空,最终落在了香炉当中。
很快地,炙热的烛火就将请帖焚烧殆尽。
“咱们就等着,等他李孟暗来求咱们。要不然的话,这扬州城啊……可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喽。”
请帖送出,杳无音信。
知府衙门内,李邦华、王昀、瞿式?三人当真是怒火中烧。
如今山东横扫八方六合,无人能敌。他们这些高层更是位高权重,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人敢不给他们面子了。
这一次邀请区区商人前来洽谈,竟然被无视。
“还是统帅说的对,商人能够成事,可也必须控制,否则的话这些混帐就是例子。孟暗公,下令吧,派兵过去,他们才会服服帖帖。”
眼见着王昀喊打喊杀,李邦华心惊肉跳。
“此非沙场,不可鲁莽行事。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局崩坏,则我山东名声尽毁,后患无穷。”
李邦华不同意,瞿式?也有些纠结。
“可知这些商人为何顽固相抗?按理说,我山东弘扬商业、善待商贾,这些人理应站在咱们这一边才对。”
这个问题,三人全都没有答案。
李邦华绞尽脑汁,总算是想到了一点办法。
“既然这些商人想要展示手段,咱们也不能不露一手。他们不开门经营,那咱们就做起来。本相打算从山东调集物资,专司经营,保证市场稳定。到时候只要将物价打下来,他们肯定会俯首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