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马万智看向驼背老人问道，“为什么你的手里，会有小娟的手帕的？这条手帕是小娟绣的，我认得她的刺绣。”

“你把她怎么样了？”

马万智紧张地从背后掏出了枪，可是这个时候他才惊讶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后背的枪竟然已经不见了。他想要开口叫人，却在看到驼背老人撕开头上的假发和脸上的面皮的时候，他呆住了。

“小娟！”马万智失声喊道，可是他的嘴巴却被马小娟用手给捂住了。

马万智不明白为什么马小娟要捂住他的嘴巴，可是他还是下意识地低下声音了。

“阿爹。”马小娟一把抱住马万智说道，“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小娟，你还活着，实在太好了，我太高兴了，还能再见到你。”马万智说道，“我真的太高兴了。”

父女两个竟然就这样相认了。

这父女两个人拥抱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分开。

“小娟，你为什么打扮成这个样子？”马万智问道。他选择将驼背老人带回房间的原因，是驼背老人给了他一方他女儿马小娟绣的手帕，却万万没想到这个驼背老人竟然就是他的女儿马小娟。

“阿爹，我如果不打扮成这样，我也到不了这里。”马小娟苦涩地说道，“我这些年……”

“你受苦了。”马万智拉着女儿到旁边的桌边坐下来，然后说道，“快告诉爹，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被马奎山送给了小岛太君后，他就将我带到了安化县城。”小娟流着泪说道，“他对我……我以为我会成为他的小妾，可是谁知道更悲惨的人生等着我。我被他带到了一个叫做大和馆的地方，这个地方关着很多和我一样的种花家的姑娘，他们也都是被鬼子以各种名义枪来或者强占而来的。我们每天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每天都要被迫接待各种太君……”

“我反抗，我想到了死，我……可是我怕痛，我又想到了，如果我死了，就再也见不到爹你了。”

“我只能痛苦地活着，爹……我那段日子，真的活得生不如死，每一天醒过来，我都需要给自己活下去的勇气。”

马万智已经跟在林若身边半年多了，已经知道鬼子大和馆是什么地方了，他的怒气瞬间就冲上了脑门，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该死的东洋鬼子，该死的倭寇，该死，该死……小娟，你放心，如今爹已经能够保护你了，如今爹可以让你不再受到欺负了。”

“爹……呜呜呜……”小娟再一次哭了起来，她说道，“女儿以这样的样子来见爹你，也只是为见爹你最后一面。”

“你说什么傻话呢？”马万智说道，“什么叫做见爹最后一面，你可是爹的宝贝女儿啊，你可是爹唯一的闺女啊，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啊。”

“爹。”小娟说道，“我在大和馆每天要伺候十几二十个鬼子，甚至有时候要伺候上百个鬼子，我的身体很脏，很脏……我很快就得了脏病，就在我以为我病得快要死的时候，鬼子将我脱到了大和馆后山的一个坑里，和我一同被拖到坑里的还有其他几个种花家的姑娘。”

“我们差一点就被鬼子活埋了，就在泥土埋到我们胸口，我们呼吸困难的时候，一个男人走到我们面前，问我们，是想死，还是想活。”

“我身边的姑娘好几个都选择死亡，他就拿着铁锹狠狠地砸在了那些选择想死的姑娘的头上，我……我的脸上都被溅满了鲜血和脑浆，我当时怕极了，我想要活着，因此他问我是想死，还是想要活着的时候，我选择了我想要活着。”

“你的选择没有错，蝼蚁尚且偷生，你选择想要活着这很对。”马万智说道，“闺女，你的选择很对。”

听到这话，小娟又一次落泪了，她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她说道：“我身边的其他三个姑娘也同样和我一样选择了活着。”

“那个男人让旁边负责活埋我们的皇军，把我们从泥土里挖了出来，将我们带到了一个秘密基地里，给我们治好身上的脏病了之后，又给我们调理身体，然后每天都让我们进行特训。”

说到这里，小娟的脸上流露出了痛苦的回忆，她说道：“我以为我在大和馆的生活是地狱，可是我在那个特训基地里生活的更是地狱。”

“爹，在哪里，我学会了杀人，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杀人的手是抖的……我杀死的，是和我一同训练的其他三个女人。是的，他说了，我们四个人当中，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因此我在她们三个人想要杀我的时候，我选择杀死了她们。”

“他们还强迫我杀死那兔的俘虏，他们甚至还强迫我……”小娟继续说道，“爹，我如今能回来，是因为他们想要利用我来接近你，然后拿到青龙山的秘密。”

“小娟，你回来了，就不用怕了，到这里，就没有人谁能强迫你做任何事情了。”

“爹，我被他们喂了一种药，我如果不按时吃药的话，我就会变成疯子，而且那是那种会……会让自己赤（luo）诚（ti）相见的疯子，我不想变成那种疯子，我也不想为鬼子做事，我答应他们完成这个任务，是因为我想见到爹你。”

“小娟，你别说了。”马万智听到女儿如此悲惨的遭遇，他的心都已经碎了，他说道，“小娟，我可怜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

“爹，我知道爹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你是不会为了我出卖你的组织的，因此我才装成驼背老人上山来看你。我看完你后，我继续装成驼背老人离开，这样子你组织的人就不会知道我们父女相见了，他们也不会对你有什么怀疑。至于我，你不要管……我已经不干净了，我会让河水洗刷干净我污秽的身体。”

“小娟，你胡说八道什么。”马万智听到这话后，马上骂道，“我的女儿怎么会是污秽不堪的，我的女儿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纯洁。小娟，你不要在胡说八道了。我不允许你死。”

“可是……爹，我如果不死的话，就会变成疯子，而是还是那种……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不要你死，小娟，你听我说，军师他的医术很好，也许他能替你解毒，你不是被鬼子下毒了吗？吃下那种药，只要军师能够研究出解药的话，你就不受鬼子控制了。”

“不可能的。”小娟摇头说道，“鬼子队长说了，这种药就他们手里有解药。”

“试一下。”马万智说道，“我相信军师，他能有这样的本事。”

“爹，你嘴里说的军师是什么人？他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小娟很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