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躺在摇椅上,摇着折伞,嗅着檀香,很是惬意。
桑弘羊朝刘病已点了点头,示意他做得相当好。
刘病已回馈他一个更有深意的微笑,意指还有更大的惊喜在后面呢。
桑弘羊挤眉弄眼示意他注意火候,小心别擦枪走火。
刘病已却摇了摇头。
桑弘羊刚要皱眉头提醒他不要太过分,却听得刘病已躬身说到:“小扇引微凉,悠悠夏日长。曾祖,这折扇有两种,一种为郎君所用,另一种则为女子所用。郎君所用之物大气十足,女子所用之物娇俏妩媚,将女人的婉约展露无遗。”
“哦?拿来给朕看!”刘彻眼前一亮,顿感兴致。临近钩弋夫人的寿诞之日,刘彻思前想后却没想到拿得出手的礼物。虽然说刘病已制作的檀香龙榻算是一个惊喜,但那件大物什毕竟是自己的私有之物,经常还会与其他美人共眠卧榻,钩弋夫人多少觉得心里不舒服。
上次他从刘病已这里拿走了不少的奇巧之物,一股脑捧给了钩弋夫人,但兴趣度也只是维持了数日,之后便厌烦了。
刘彻为此绞尽脑汁,却不得解法,没想到今日竟然得到折扇这一宝贝,又听说了还针对女人做的款式,着实大有兴趣。
“快快取来,给朕看!”刘彻迫不及待地又来一句。
刘病已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件更为小瞧的粉色折扇。
刘彻一把抢过来,仔细端详,这扇子不但体型小巧,还配了绿色的圆球玉珠,下有流苏扇坠。轻轻打开来,一股淡雅的香气扑鼻而来。这香气里似乎浸润了菊花香气。
轻轻打开扇子,扇骨为波浪形状,如一湾水荡漾开来。与先前的一把扇子相比,扇骨细密且轻盈,似春天刚刚发芽的细嫩枝条。
最为精致的还是扇面。扇面绘有淡雅荷塘。荷叶绿莹莹似夏雨洗刷一遍,荷花红艳艳真似眼前绽放。
翻过扇子,背面则是一行行用细腻笔触写就的一首诗篇:“几股渭水龙骨瘦,巧样翻腾,叠作湘波皱。金缕小钿花草斗,翠条更结同心扣。金殿珠帘闲永昼,一握清风,暂喜怀中透。忽听传宣颁急奏,轻轻褪入香罗袖。”
桑弘羊瞧见了,不觉间浅吟出来,忽然觉得此意境简直美妙极了。
“独取渭水河畔的竹子制作扇子骨架,样式新巧玲珑,张开叠拢时有如水波起伏。金缕扇面上所绣的花草争妍斗艳,扇骨聚头处如同心扣结在一起。坐于金殿珠帘中,把扇清玩,扇子微摇清风入怀,真是喜不自胜。忽然听到有紧急文书需要批奏,只得轻轻将小扇收入袖中。”
桑弘羊做了注解后竟然轻声笑出了声,“这简直是大臣们上朝前得了心爱之物的生动描写啊。还记得有一次汲黯上早朝前一直恋恋不舍地玩味一枚新得的玉扳指,玉板敲响,他还舍不得藏起来,那份状态被这首诗描写得淋漓尽致,惟妙惟肖啊!”
刘彻却没有被桑弘羊的话打动,仍旧端详着扇面左右观瞧,显然是被这画作和诗篇给吸引住了。
“贤侄,这诗篇是你作的?”桑弘羊细眯着扇子,摇头晃脑地问道。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刘病已不好意思说这是他抄的金朝金章宗所作的一曲蝶恋花,但怎么解释呢,只能微笑着点头了。
这种表现却被桑弘羊以为是在谦虚,不免让桑弘羊更觉得这孩子真是孤傲地没得救了。
这小小少年简直天才地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