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想参加的,可以退出。只不过,只要参与了,就必须听号令,要不然,不但是你会被斩,你父兄和家庭也会被连累。
至于奖励,这是崔氏内部的事情,我不干预。”
刘益守对崔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剩下看你的了,我的要求很低,能逃命,能保持队伍的队形就行。”
这个要求其实不低,但崔冏没有拒绝的权力。因为崔氏也需要一支能打仗的私军部曲。要不然,在这个乱世根本活不下去。
葛荣、尔朱荣还有其他数不清的大小军头,就是这个乱世的各种考验,你无法选择参不参加考试,只能尽力去取得更好的成绩。
离开据点,刘益守又来到自己这边的驻军据点,彭乐带着一干亲信正在给马匹刷毛,那样子看起来十分专业。
骑兵照顾好自己的马匹,就是在严肃对待自己的性命。因为战场瞬息万变,一旦自己的马匹因为照顾不周而状态很差,那么,很有可能会因此而丧命。
除非是脑子犯浑的,否则没有人会在这样的问题上开玩笑。
“刘都督,是有仗要打了么?”
彭乐有些跃跃欲试的问道。
他不表现自己不行,因为从贺六浑那边逃跑,他几乎就是得罪了怀朔镇的所有人!这种背叛带头大哥的事情,只要做了,那只能等衣锦还乡后,让从前的那些“老乡”们再来投靠。
或者高欢表现出“极为大度”的胸襟,当面为他说和解释。
要不然,彭乐再碰到怀朔镇的那些人,就只能被人鄙视和排斥。嗯,值得一提的是,葛荣也是怀朔镇的,其实彭乐并不是没有考虑过投靠葛荣。
但是他不投靠葛荣的原因,跟他跑来跟着刘益守混的原因,其实没什么两样,不提也罢。
“你部虽然只有一百骑,但各个都是精兵。据说这次对手中马匹极少,所以我打算将你们作为奇兵使用。要么不出动,要么就一锤定音。莫要让我失望啊。”
刘益守笑眯眯的说道,只是这笑容看起来,让彭乐有点害怕。
笑得太和善了!
……
告别了彭乐等人,刘益守又跑去跟于谨汇合,吩咐那些跟着自己一路走来的洛阳禁军,要如何守好城池,要如何在河道上巡防。此番行动,刘益守并不打算让这些人跟葛荣的人马硬顶。
这些于谨麾下的禁军老兄弟,因为家中都有亲人被尔朱荣杀死,所以士气异常低落。刘益守安慰了众人一番,表示自己已经跟尔朱荣彻底翻脸,绝不会为虎作伥帮对方做事,这才让那些人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那么,跟着刘益守他们一起来的李虎哪里去了呢?
那些人并未渡过黄河,而是拿着刘益守写给尔朱荣的信,全军返回洛阳。刘益守没有开口招揽李虎,李虎亦是没有提出跟随他一起过黄河。
两边非常和平友好的告别后,就各奔东西了。这有些出乎于谨的意料,因为他原本以为刘益守会将李虎的部众吞并,壮大自己的军力,但某都督却是这样解释的。
“大军之中,无论将校还是步卒,都是袍泽兄弟。既然是兄弟,就应该齐心协力一起共事。如果有心结,有逼不得已的苦衷,那是办不好事情的,无论是什么事情。
李虎的根基在贺拔岳那边,让他跟着一起来,就是让一棵长得很好的树苗,变成了无根之木。这样的话,他会不高兴,我也会很担心他将来在背后捅我一刀。
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别两宽。将来见面,或许还能回忆一下当年情义。”
对于这样的解释,于谨除了佩服与担忧外,也真是无话可说。豪爽是豪爽了,仗义是仗义了,可光靠嘴巴,那是挡不住葛荣几十万大军的。
……
前世的时候,刘益守看过许多书,都说统帅三军的首脑,常常都有严重的焦虑症。很多人失败了,无非是连累家小。可统帅若是失败了,那死的就是成千上万的人,你万死难辞其咎。
白天布置了一番,到了夜晚,刘益守登上枋头城的城墙,眺望远处根本就看不到的邺城,心中也是阵阵焦虑。
说都是会说的,但做起来是不是那么回事,就不知道了。刘益守白天的指挥若定,都是装给别人看的。其实他昨天跟于谨讨论到很晚,才商量出很多办法与细节。
“出来吧,鬼鬼祟祟的。”
刘益守转过身,对着黑暗处招了招手。手里拿着披风的冯小娘,尴尬的从阴影中走出来,走到心仪的男人面前。
“这么晚了还不去睡么?”
刘益守笑着问道。
“不是,我是……其实是……”
冯小娘紧张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没事的,你趴在女墙上,看远处的月亮,我问个小问题。”
刘益守让身材修长窈窕的冯小娘站在自己身旁,两人看着远方。
“小明家三兄弟,老大叫大毛,老二叫二毛,那老三叫什么?”
“叫……三毛?”
冯小娘试着问道。
“你回去问小叶子,她会告诉你的。”
刘益守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说道。
“哦。”冯小娘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没有之前那么紧张跟尴尬了。
“对了,其实是想谢谢你,我今天才知道,你救了我姑姑……我之前一直在生你的气,故意不跟你说话,你没有怪我吧?”
冯小娘目光闪烁,有些羞愧。
“我的心眼哪里这么小。这世道乱了,值得生气的事情太多了,唯独不值得为你这点女儿家的小幽怨生气。”
“哦,那就好。”
冯小娘松了口气,也隐约察觉到刘益守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呢,现在知道你姑姑没事了。”
“我……还没想好,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吧。”冯小娘不动声色的抱起刘益守的胳膊,将身体倚靠在对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