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可以撤销萧绎身上的王爵,然后让他的世子萧方等继承。
同时,让萧方等与吴明彻同行,打着平叛的旗号,更有号召力,方便我们招降纳叛。”
在一旁做记录的毛喜,不动声色建议道。
陈元康忍不住看了这位记室一眼,心中暗暗警惕。
别看毛喜这小硬币年记不大,心思倒是歹毒得很。封萧方等为湘东王,然后带着他去平叛,更能顺利瓦解萧绎麾下兵将的抵抗。
等解除了萧绎麾下的武装,然后随便在哪个地盘安置萧方等不就完事了么?又不是说封爵这种东西给出去就不能收回来的,将来改个名字也无伤大雅嘛。
毛喜的切入点很精准,打到了萧绎的痛处。
“主公,此计可行。”
陈元康微微点头说道。
萧绎对刘益守他们玩套路,刘益守等人也是各种花样来套路萧绎,谁也不比谁清高,有什么招数都是尽量耍出来。
“对广州用兵,后勤补给乃是大忌。湘东王在西边虎视眈眈,我若是带兵南下平叛,得时刻担心粮道被断。
所以解决掉萧绎那是势在必行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他提前跳出来,让我们的计划也跟着提前了。”
刘益守轻叹一声,时不我待,梁国没有几年安稳了。等北方的高欢等人腾出手来,估计又是麻烦事一大堆。
如今北方安定无事,正好可以抽出人力物力去解决后顾之忧。几年之后,便可以集中力量北伐!
刘益守手中长刀已经饥渴难耐,需要萧绎的狗头来祭旗!以状军威!
“对了,你通知一下杨愔,将粮仓设在郢州、湓城、豫章等地,一边替换旧式漕船,一边运输粮草。军粮不能断,萧绎麾下还是有能打之人,战阵上的胜负且不说,后勤不能输。
集梁国大半壁江山的力量对付一个州,本王可不想阴沟翻船。”
刘益守叮嘱毛喜说道。
“好的主公,祝主公旗开得胜。”
毛喜拱手行礼道。
“嗯,谢你吉言了,我现在出发去豫章,你们不必送了。”
交代完事情以后,刘益守趁着妾室们都还在休息,悄悄的出了吴王府,前往京口的渡口,准备乘船去豫章郡。
……
艳阳高照,疾风号的大明轮打着水花,一圈又一圈的转动,看上去壮观得很,令人心旷神怡,不由得想赞叹科技力量的伟大。
刘益守扶着船舷,然后看着亲兵打扮的羊姜,一脸无奈的叹息问道:“你们这是要搞什么?我这是要去打仗啊,带着女卷,麾下将士会怎么想呢?”
刘益守玩“小猫快跑”的游戏,然后等船开了以后,就看到扮做亲兵的羊姜对着自己做鬼脸。
“本来是贾娘子要来照顾你这一路生活起居的,但是她近期被你弄得怀孕了,所以只能让我代劳,谁让我身体好不怕折腾呢。”
羊姜大言不惭的说道。
在寿阳开几场银趴都能让家里的妹子怀孕,羊姜也搞不懂刘益守这到底是个什么身体。
“阿郎,你不觉得你这个人,很有些不对劲么?”
羊姜盯着刘益守询问道。
“我哪里不对劲了,又不是对你们不好!”
刘益守心虚的狡辩道。
“你肯定不对劲啊,只是你没察觉而已。
就说我父吧,来建康以后,纳妾那么多,结果只生了一个女儿。可是你呢,一个接一个的,没完没了的。只要是谁跟你多亲热几次,大肚子绝对跑不掉的。
你还说你跟别人一样?”
羊姜皱着眉看着刘益守。
那是基因的事情,你不懂啊,我没法跟你解释。
刘益守随口打哈哈,笑着说道:“那还不是我身体好,所以要你父多节制一点嘛。是你想多了。”
他知道自己是后世的身体,基因和这时候的人比较起来,具有强烈的侵略性,那是生物界经过一千多年激烈竞争所角逐出来的胜利者。
容易让这年代的妹子怀孕,不仅不是迷信,反而异常遵循生物学的道理。
也正因为如此,刘益守平时也很少生病,这年代的病菌对他的免疫系统来说都是被淘汰掉的失败者。
生物优胜劣汰,基因是生物个体唯一能够传下去的东西。羊姜不提还好,提起来刘益守倒是真的注意到,自己的子嗣不知不觉已经多了起来。
也就是尔朱英娥只生了一个儿子,其他妹子,都起码生育过两次了。当然,才生产不久的高伶与崔瑶兰不算。
等十年之后,估计自己会有另外头疼的问题了。
刘益守觉得自己那些子女们,将来肯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无论怎么教育都是一样。
屁股决定脑袋,随着自己地位的提高,子嗣之间拉帮结派,勾心斗角肯定是少不了的。或许游戏从现在就已经开始,只是他暂时还没闲工夫去管而已。
子嗣很少的时候,麾下大将什么的容易出赵匡胤之辈。子嗣多了,又怕他们成为新的萧氏一族将来玩什么“八王之乱”。
真是进也难,退也难,不知道多少英雄人物在这个问题上栽了跟头。
“我……我也就随便说说,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也不用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吧。”
羊姜拉着刘益守的衣袖,有些讨好的低声滴咕道。
刚才那一瞬间,刘益守的面色变得很阴沉,这是羊姜从未见过的表情。
“唉,没事了。走吧,没什么好看的,外面风大去船舱吧。”
刘益守叹息了一声,揽着羊姜的肩膀就往船舱里走。
他忽然意识到,高欢曾经面临的问题,他似乎再过五到十年,也会一样遇到。不知道高欢是怎么处理那些事情的呢?
刘益守觉得,如果说人生是一场搏击,那么他的上半局比赛已经打完,现在要进入下半局比赛了。
对手变了,规则变了,他还能继续当赢家么?
英明神武的李二陛下,在人生的下半局最后都翻车了,他刘某人就可以保证一直不翻车么?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世上本无事,都是人在自寻烦恼啊。”
刘益守自言自语的叹息说道。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