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为了打消晴气庆胤的疑虑,李信便把刚刚在楼下遇到李士群和丁默邨的事,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
说到最后,李信才把那个文件夹递到了晴气庆胤的面前。
不想那晴气庆胤看过之后竟然冷哼了一声,“好一个‘为和平运动铺路’,不就是要搞杀人放火,绑架威胁那一套么?低级!去,告诉李士群,他要是再敢把这种毫无意义的提议送到我的面前,就给我卷铺盖卷滚蛋!”
老实说,晴气庆胤的反应着实让李信十分的意外,甚至一度让李信觉得他是在故意演给自己看的!
不过无论怎样,这样的结果李信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
“做得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听了李信的汇报之后,林文强很是欣慰地说道。
“幸得处长您的指点,属下才能如此顺利地完成这次任务,这份功劳理应属于您才是,属下万万不敢居功。”
“还是你效率高!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就连土肥原那只老狐狸都亲自打电话过来称赞你的办事能力,我这个做上司的也脸上有光啊!鉴于你的出色表现,经我和土肥原中将共同研究决定,从即日起正式授予你上尉军衔,希望你能再接再厉,可千万别给我丢人啊!”
“是!多谢处长栽培!”说着李信便深深地向林文强鞠了一躬。
林文强则坦然地接受了李信这一躬,随即便很是关心地询问道:“这么样,这段时间在重光堂那边,还习惯么?”
“处长,您是让我说真话,还是假话啊?”
林文强佯装生气地把脸一板,“这叫什么话?我既然问了,自然是要听你说真话呀!”
“那……属下可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说吧!”
“处长您是不知道,自打我到了那边,每天都被无数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就连办公室里也都安装了窃听器,搞得我每天上班跟坐牢一样,不但每一个举动都要深思熟虑半天,连话都不敢随便说,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然而林文强听了却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李信的肩膀,随后才语重心长地说道:“政之啊,记住我这句话。这世上既没有白受的苦,也没有白遭的罪。就拿你这段时间的经历来说吧,虽然你每天上班都跟坐牢一样,遭了不少罪,但却收获了日本人的信任,上尉军衔就是最好的证明。你说呢?”
“处长您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听您这么一说,属下就觉得之前受的那些苦都是值得的了。并且今后也请您放心,属下是绝对不会给处里丢人的!”
“说得好,就是这样的气势!相信有了这次的经验,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我就用不着担心了。”
“下次?处长您的意思是……”
“对唐绍仪遇刺一案的调查基本算是告一段落了,因此从明天起,你就不用再到重光堂去上班了。”
“这……属下无能,让那个李士群抢了风头,丢了处里的脸,还请处长责罚!”
不想林文强听了却笑着摆了摆手,“政之啊,什么责罚不责罚的,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没有看出土肥原真正的意图么?”
“真正的意图?难道不是想要借着唐绍仪遇刺的案子向各方展示重光堂的能力吗?”
“你说的没错,在一开始的时候,土肥原的意图的确如此。不过在抓到那个周伟龙之后,却发生了微妙的转变,否则的话他也就不会耗心费力地想要秘密地跟军统接触了。”
“如此说来,土肥原那只老狐狸是打算养寇以自重?”
“聪明!周伟龙落网,绝对是将军统在上海所有的地下组织一网打尽的绝佳机会。可一旦采取雷霆手段将其连根拔起的话,尽管会让重光堂在短时间内风光无两,但风光过后呢?南京的军统地下组织要不要剿?还有刚刚占领不久的武汉和广州呢?土肥原那只老狐狸一开始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大本营选在上海,还不是因为上海是整个远东的金融中心,有大把的油水可捞吗?”
直到这时,原本始终困扰着李信的疑问才终于被解开,同时也让林文强在李信心中的评价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而在认认真真地听了林文强对现如今整个上海局势的分析之后,李信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包里掏出了一只锦盒恭敬地递到了林文强的面前。
“政之啊,你这是……”
“处长,这是那个军统的王参议登门拜访我的时候带过来的,水晶琉璃盏,听说是唐代的,知道处长您喜欢这种东西,属下就擅自做主替您收下了。”
“你啊,就是会说话。”心满意足地将那只装着水晶琉璃盏的锦盒收好之后,林文强才继续说道,“对了,政之。警备司令部那边已经对那个孙育方正式做出了处分决定,并且还特别准许我们自行任命新的行动队队长,你觉得让谁来当这个行动队的队长比较合适啊?”
林文强的话虽然看似随意,但李信心里却很清楚,这样的问题可是绝对不能随便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