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李信就已经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云子小姐,当初在华懋的时候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云子小姐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李信自然任凭差遣,但是如果云子小姐执意要我离开警备处,转投您的麾下的话,就请恕李信不能从命了。”
听李信这么说,南造云子既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生气,甚至还笑着对他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没关系,我还是那句话,之前的邀请依旧有效,无论什么时候,我这里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
“承蒙云子小姐厚爱,卑职不胜惶恐。只是不知云子小姐何故旧事重提呢?”
“既然你问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大日本皇军占领武汉之后,急需巩固战果,因此军部就把重藤君和他的宪兵支队给调了过去,如此一来上海这边就需要有人来补上这个缺。因此老师便向军部建议,将原来设在大使馆的警察署改组为特高课,并由我来担任特一课的课长。”
听到这,李信才恍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的确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不过恕卑职僭越,云子小姐手下不是还有伊藤队长和川田队长吗?有他们两个从旁辅佐的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然而话音未落,南造云子便不由得叹了口气,“一提起这个我就心烦,你不知道,那个川田伦也原来是在帮我做事不假,不过这家伙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实际上却是枢密院议长,平沼骐一郎的准孙女婿!而前不久又在我们进攻并占领广州的时候立了大功,自然就不再甘于做我的手下了!因此经过了各方面的深思熟虑之后,老师便索性让他做了特二课的课长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原本就人员不是太充足的警察署还要拆分为两个课室,人手的确是有些捉襟见肘,也难怪南造云子会再次向自己抛出橄榄枝了。
……
“夫君,你回来啦?”
是夜,李信刚一回到自家公馆,伊藤美佳便第一时间迎了出来。
而眼尖的李信则一眼就看到了伊藤文昭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用问肯定就是在等着自己呢!
“伊藤君,你怎么来了?有事吗?”李信一边在伊藤美佳体贴的服侍下脱下外套,一边在伊藤文昭的对面坐下问道。
伊藤文昭听了则故意把脸一板,佯装生气地反问道:“怎么,难道没事我就不能到学长你家坐坐?美佳可是我的亲妹妹,万一被你欺负了怎么办?”
“哥!你说什么呢!”不等伊藤文昭把话说完,伊藤美佳便红着脸说道,“夫君对我很好,从来没有欺负过我,你就放心好了。”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说到这,伊藤文昭便故意顿了顿,李信就已经猜到接下来就该说正事了。
果不其然,伊藤文昭在稍微沉默了片刻之后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学长,你下午跟美佳说的那件事我亲自在暗中核实了一下,结果发现你说的没错,那帮家伙最近的确是在暗地里谋划了一个秘密计划,而且本来已经准备实施了,然而好巧不巧,偏偏在这个时候唐绍仪出事了,已经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个案子的李士群分身乏术,所以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确实,那家伙之所以跟委员会走的那么近,无非就是想利用委员会解决经费问题,毕竟手底下养着那么多地痞无赖,那帮家伙可绝大部分可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主。不过那家伙也不傻,如果要在经费和前途之间做选择的话,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话音未落,伊藤文昭便眼睛一亮,“等一下,学长你刚刚说说什么?”
“我说如果要在经费和前途之间……”
“不是这句,再前面一句。”
“那家伙手底下养着那么多的地痞无赖,绝大部分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主……”
“就是这句!既然那帮家伙认钱不认人,那咱们何不花点小钱,先暗地里收买一些人,然后在……”
“嗯,我看可以,那这件事就拜托伊藤君你了,至于所需的一切必要开销,就由我来承担好了。”
“那敢情好,如此一来我也就能放开手脚了,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回去准备!”说完伊藤文昭便起身告辞。
一旁的伊藤美佳也跟着站了起来,对李信说道:“夫君,我去送一下我哥哥。”
李信则点了点头,“嗯,去吧!”
而就在兄妹俩走出李公馆的大门之后,伊藤文昭才终于忍不住说道:“美佳,我就说学长他没有问题吧?如果他真的有问题的话,大可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等我们跟那个李士群斗得两败俱伤之后再坐收渔利!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们,可见就目前而言,他跟咱们也算是同在一条船上的人了。”
然而伊藤美佳听了却依旧眉头紧锁,“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总觉得他时时刻刻都在有意无意地防着我,就好像知道了咱们的计划一样,我讨厌这种感觉!”
正说着,便刚好看到了前面有一块小石子,于是心情不爽的伊藤美佳便发泄一般狠狠地踢了一脚,顿时那小石子就宛如出了膛的子弹一般,“嗖”地一声飞了出去,好半晌才传回了撞到墙壁上时所发出的闷响。
发泄过后,伊藤美佳又接连做了两个深呼吸,才终于冷静了下来,随即才继续问道:“对了,派去广州的人回来了没有?”
“我正想跟你说呢!今天一早人就回来了。”
伊藤美佳立刻就来了精神,甚至还隐约带有一丝莫名的紧张,“怎么说?”
“整个占领广州的过程完全跟你预料的一样,内线计划也实施的很完***计划也没有启用,相信用不了多久,父亲大人就能重返政坛了!”
听到这,伊藤美佳才终于松了口气,“还好,看来我们的计划并没有被泄露出去,当然也不排除他已经看穿了我们的意图,才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的可能。希望是我紧张过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