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听了不禁眉毛一挑,“全都记住了?”
“嗯,是的。”
“那好!”说着李信便开始对记录上的内容进行提问,而让他大感意外的是,东条浅香竟然对李信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对答如流,无论那个问题有多么的刁钻。
而李信则越问越是心惊,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真有跟自己一样拥有过目不忘能力的人啊!
“好了,你过关了。想不到你的记忆力竟然这么好啊!”
东条浅香则笑了笑,“科长您过奖了,速读速记可是我们做特工的基本技能,算不得什么,只是比别人稍微记得快一些罢了。”
“说的没错,不过基本归基本,即便如此想必也很少有人能够达到这样的基本标准吧?”说罢李信便将手上的那杯咖啡一饮而尽,随即便起身对东条浅香说道,“既然你已经熟悉了案情,那我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科长要去哪?”东条浅香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随即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僭越,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李信却不但没有在意,反而对她解释道:“不去哪,就是回警备处一趟,如果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来,你就帮我接待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哦,好……好的。您慢走,路上小心!”
李信还真没有骗她,从重光堂出来以后便径直回到了警备处,向林文强做了汇报之后,便拨通了沪西难民收容委员会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喂?是伯仁吗?是我。”
冯伯仁立刻听出了李信的声音,“是我科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别那么紧张,其实没出什么大事,就是我被日本人借调到重光堂办公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科里的事务将由行动队的孙队长暂代。”
“孙队长?这个……”
“怎么,有问题吗?”
“让孙队长暂代科里的事务从程序上来说倒也没什么,只是大老粗那边……,他之前不是刚刚跟孙队长起了冲突吗?我怕他到时候……”
“嗨!我还以为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好了,那孙育方再怎么说也是处里的中层,是不会跟手下人一般计较的。”
“那个……科长,我担心的不是孙队长,而是那个大老粗,万一他那驴脾气犯了,再没个人在一旁拉着,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事来呢!”
“所以啊,我才给你打这个电话。”
“科长,您的意思是让我回处里?可我要是回去了,难民收容区这边老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
“这个你不用管,你先让老曹在那盯着,用不了一半天的功夫那孙育方肯定会派人接手的,到时候你让老曹在家歇几天,就当是给他放假,薪水照发也就是了。”
此话一出,冯伯仁那边便陷入了沉默,显然是在消化着李信刚刚做的那些安排。
很快,冯伯仁便好像猜到了什么似的毫不犹豫地说道:“知道了,科长!我这就回去!”
放下电话,李信便喊了一声,“来人!”
话音未落,小六子便推门走了进来,“科长!”
“去,把何队长给我叫过来,我有事找他!”
“是!”
时间不大,何孟义便满头大汗地来到了李信的办公室。
“科长,你叫俺?”
李信则点了点头,“嗯,你这是?”
“哦,俺正在教那些个儿娃子放枪,小六子就把俺叫来了。”
“放枪?”
“是啊!科长您是不知道,那天俺被人用枪指着有多难受!我想不通,大家手里都有枪,凭什么最后是俺被人用枪指着?后来我才发现,他娘的那些个儿娃子竟然每有一个会放枪的不说,大部分连握枪的姿势都不对,这样的队伍拉出去简直就是丢人现眼!所以俺这几天也没干别的,一直在操练他们。”
听到这,李信才恍然地点了点头,“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不错!”
“科长,那些文邹邹的话我可听不懂,能不能说直白一点儿啊?”
“不懂就去问啊!正好伯仁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去问他好了。”
“问他?嘁,那教书的还不趁机笑话俺啊?俺可不去!”
“怎么,被人揶揄两句就受不了了?孟义,干大事的人可不该计较这些啊!”
“揶……?好好好,俺去问他就是了。”
李信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就对了!另外,还有个事……”
于是李信便将刚刚对冯伯仁说的那些话又对何孟义说了一遍。
何孟义不听还好,听了之后立刻就炸了,虎目圆睁地等着眼睛说道:“科长,是不是那姓孙的在处长面前编排你什么了?怎么好事都让他给占了啊?”
李信则故意把脸一板,“瞎猜什么?就是简单的工作调动罢了,再说这也只是暂时的,短则三五天,长则一个月我就回来了,他孙育方还能反了天不成?”
听李信这么一说,那何孟义的情绪才稍微缓和了一些。李信这才继续说道:“再说处里之所以这么安排,自然有这么安排的道理,你要是看不明白就不要捣乱!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遇事不可冲动,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得听伯仁的,能做到吗?”
“可是……”
“别可是了,我就问你能不能做到?”
“……能!”何孟义犹豫了许久才终于开口说道。
“那就好!”说完李信便起身准备离开,可当他已经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的时候却突然猛地站住了,紧接着便转过头来问道,“颖心人呢?我怎么没见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