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长?你来这做什么?”
就在李信吃过午饭之后,准备去招待所跟军统上海站的代表秘密见面的时候,不想竟然在招待所的大门口跟周远川不期而遇了。
然而面对周远川的质问,李信却丝毫不以为意,随口说道:“我说周科长,难道你忘了我身上还有云子小姐交代给我的秘密任务了么?”
周远川听了就是一愣,“秘密任务?什么秘密任务?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你忘了,云子小姐不是让我们看着那个吴道时不让他离开招待所,也不让他跟任何人接触吗?”
听李信这么一说,那周远川才勉强地点了点头,“嗯,好像是有这么个事!这么说这件事处长交给你去办了?”
“是啊!之前处长不是让我的人都化妆成招待所里的服务员了嘛!所以这个差事自然就落在我的头上了啊!”
“既然如此,那你进去吧!不过我可提醒你,我收到线报,那部神秘的电台和发报人很有可能就住在里面,进去之后不管你做什么都好,就只有一样,千万别打草惊蛇,否则处长怪罪下来,不光是我,你也得跟着一块儿倒霉!”
说完,周远川才将身子往旁边一闪,把路给让了出来。
刚一进到招待所,身为经理的沈醉便满脸陪笑地迎了上来,“李科长,您可算是到了!三号会谈室的客人已经等了您一个多钟头了。”
“是吗?那就让他再多等一会儿吧!”说罢李信便毫不客气地径直从沈醉的身边走了过去,随即便搭乘电梯上到了吴道时所在的楼层。
“科长!”李信刚一走出电梯,负责巡视楼道的小六子便立刻上前向他打了个立正。
李信则先是有意无意地朝吴道时的房门看了一眼,然后才开口问道:“发现什么特殊情况了么?”
“目前还没有,里面那个家伙除了每天会在清晨和傍晚的时候骑一个小时的马以外,就没离开过这个房间,就连一日三餐都是属下亲自送进去的。”
“做得好!不过在他出去骑马的时候,你们在监视的同时也要确保他的人身安全,一旦发现任何特殊情况立刻向我报告,知道了吗?”
“知道了,科长!”
李信听了这才满意点了点头,随即又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这才慢悠悠地来到了三号会谈室。
一进门,之间偌大的会谈室里,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李信进来的动静之后便猛然睁开了眼睛,顿时便射出了两道凶光,夹杂着浓浓的杀气径直射了过来。
然而让那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个先声夺人的策略,竟然没有给李信造成任何的影响,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李信已然从容地坐在了自己的面前。
其实像这样的谈判,那人已经谈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可在谈判还没有正式开始之前自己的气势就被对方压制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然而他哪里知道,其实李信也只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别看那人的样貌很是普通,但是单就刚刚那几乎在瞬间迸发出来的浓浓杀气而言,没用经历过尸山血海的生死洗礼是绝对没有办法凝练出来的。
“我姓赵,名字就不便相告了,弟兄们一般都叫我一声二哥,幸会了,李科长!”说着那人便主动向李信伸出了自己的手。
“原来是赵先生,幸会!”说着,李信也把手伸了出去,握上了那人的手。
而一握上那人的手,李信就能明显感觉到那人手上那粗糙的纹理和长期开枪亦或是使用兵器而留下的老茧。
相比之下,沈醉那双经过特别处理和保养的手简直嫩的就像是女人的手似的。
“听老四说,你这个人喜欢开门见山,那我就长话短说,我们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请你帮忙想办法把电台安全地转移出去,至于条件你尽管开口好了。”
不想李信听了却连忙摇了摇头,“我说赵先生,这条件啊,可不是看我要什么,而是得看你们有什么?就好比我想要一千只羊,你又拿不出来,那岂不是瞎耽误工夫嘛?”
“这个……”别说那人还真被李信这一番话给说的没了言语,好半晌才才终于点头说道,“好吧!我们那还存有弟兄们收缴来的十几箱上好的烟土,如果李科长愿意帮这个忙的话,我们就将其倾囊相送,如何?”
然而李信听了却一个劲儿地摇头,“那种祸害人的东西我可不要!你还是再想想别的吧!”
不得不说,虽然李信拒绝了自己的提议,但给出的理由却无意间获得了那人的好感,于是那人便又想了一会,才有些舍不得地说道:“那……能拿得出手的就只剩下美元跟金条了,你看一万美元加上三十根金条如何?”
可以说这话刚一出口,那人就后悔了,因为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李信便皱起了眉头,“我说赵先生,难道你们家老四没告诉你,我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美元跟金条吗?”
“这……”
这下可把那人给整不会了,而就在他想得头都要炸了的时候,突然猛地灵光一闪,于是连忙对李信说道:“对了,李科长!我突然想起来,仓库里还有一箱手表,是弟兄们从一艘起火的英国商船上抢救出来的,李科长要是不嫌弃的话……”
此话一出,李信便立刻来了兴趣,“手表?那可是稀罕物啊,而且竟然还是一箱!我说赵先生,你手里明明好东西不少,怎么就不舍得往外拿呢?”
那人听了连忙解释道:“我这不是怕东西拿不出手,脏了李科长的眼睛嘛!那手表虽说是一箱,但是那个箱子却并不算大,里面总共也就只有七块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