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信便立刻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温伯父放心,回去之后我就给上海那边打个电话,相信很快我们就能知道那个周生和岩井大佐在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了。”
“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然而话音未落,一旁的李秉堂便无不担心地说道:“嗯,也只有先这样了。不过事情真是我预想的那样的话,那您现在的处境可就非常危险了。”
“那……我该怎么办呐?”
“这样好了!他们不是像要离间咱们吗?那咱们就将计就计!这样,一会您……”
……
“混账东西!谁让你们进来的?我可不想听什么狗屁解释!”
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稀里哗啦的东西砸落的声音,顿时就把病房外的汪禹丞等人吓了一跳,赶忙冲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病床上的温宗尧正暴跳如雷地指着李秉堂的鼻子破口大骂,骂的那叫一个难听。直到骂的有些累了才将注意力转到刚刚冲进来的汪禹丞说道:“汪处长,我刚刚是怎么跟你说的?是你把他们放进来的?”
那汪禹丞则一脸委屈地解释道:“温院长息怒,李部长拿着王厅长的手令前来探望,卑职也是……”
然而不等汪禹丞把话说完,那温宗尧便暴躁地把手一甩,“什么狗屁的手令!难道我的话还比不上一个破警察厅厅长的手令吗?”
“温院长教训的是,是卑职疏忽了。”
“还冷着干嘛?还不快把他们给我轰出去!”
“是!”汪禹丞连忙应了一声,随即便一脸为难地对李秉堂说道,“抱歉了,李部长,温院长无故遇刺正在气头上,请吧!”
李秉堂也很给面子,只是叹了口气,便带着李信和宋雯婷避开了记者,从后门离开了中央医院。
“雯婷,中央医院里面有我们的人吗?”刚一回到车里,李秉堂就开口问道。
“有。”
“有机会接触到温宗尧吗?”
“可以!”
“通知他随时做好准备,等政之拿到录音之后,找机会给他送进去。”
“知道了!”
两人短短的几句对话,却在李信的心里掀起了无数波澜,能够把渗透工作做到如此程度,没有一个高度严密的组织是绝对无法办到的。
这便让李信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姐姐还活着的信念。因为除了她,李信想不到任何人具备这样的能力,哪怕是自己那个便宜老爹,也不行!
回到中央饭店,里面早已经恢复了正常,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李信则在回到返点后第一时间往上海打了个电话,然而就在李信以为一切会按照计划中那样顺利的时候,电话那边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坏消息——记录着李士群和岩井英一通话内容的录音带竟然不见了!
先是自己秘密前往南京的消息泄露,再是重要的录音不翼而飞,这两件事便足以让李信百分之百地肯定,警备处里,有岩井公馆的密派!
“现……现在该怎么办啊?李科长?李科长?你还在吗?”出了这么档子事,电话另一边的周远川也真有点慌了,几乎是颤着声音说道。
“我听着呢!”许是被已经慌了神的周远川搞得有些不耐烦了,李信才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而大脑则一刻不停地极速运转了起来,好半晌才继续说道,“据我的估算,从那通电话打完到现在不过也不过才两个小时,你立刻把所有人集合挨个讯问,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出来。另外,立刻把这件事向处长报告!”
不想那周远川听了却很是犹豫,“这……都这么晚了,要不……”
“想什么呢!处里出了内鬼,这么大的事你还想等到明天?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要不要报告随你,不过要是日后处长追究下来,你可不要怪我!”
周远川跟李信共事这么久,这还是他头一次跟自己说这么重的话,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有多么严重了,于是即便周远川的心里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在挂断电话之后再次拿起听筒,拨通了林文强家的电话号码……
想必今晚的警备处注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想到这,李信便又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福叔,是我。你有办法查到曾达斋家里的电话吗?对,就是那个《华美晚报》的记者。好,我等你电话。”
别说,张福真不愧是上海滩十三太保之中交友最广,关系最硬的爷叔张,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就查到了那个曾达斋家里的电话号码。
“喂,是达斋兄吗?我是李信。”
“我当是谁,原来是李科长啊!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实不相瞒,我还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李科长您太客气了,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就是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们处里今天晚上不慎丢了一件东西,不知达斋兄可否帮忙把它给找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