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自顾自地坐上另一辆黄包车径直走了。
“这……老板您看?”那黄包车车夫顿时便没了主意,不知所措地看着李信说道。
而李信也并没有多想,直接说了一句,“跟上去!快点!”
“好嘞!老板您坐稳了!”那一块大洋似乎激发了那个车夫所有的潜力,没过多久就追上了那个斗笠男乘坐的那辆黄包车,就这样从江西路一路跟到了福煦路,一直跟到了赫赫有名的“181号”门口才停了下来。
说起这个“181号”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要知道在抗战爆发前,这里就是上海最著名的大赌场,这座巨大的洋房,前门临福煦路,后门临巨籁达路,原来是汇丰银行买办席鹿笙的父亲席锡藩的产业,后转由杜月笙所代表的的青帮经营,借给广东帮的赌徒们开设大赌场,是继著名的荣生公司大赌场之后,在全上海最大的一个赌场,人称“181号”。
而之所以会选择在这开赌场,则是为了安全问题。它的后门面法租界,前门临公共租界;万一有法租界巡捕来捉赌,赌徒可逃往英租界;如公共租界巡捕来,亦可逃往法租界。可以说是个绝妙的法外之地。
李信跟在那个斗笠男身后走进赌场以后,便继续跟着他一路穿过那些正在纵情欢赌的赌客上了二楼,最终来到了一间门上画着一个“黑桃”图案的房间。
“你迟到了。”房间里,一个穿着西装的女子冷冷地对那个斗笠男说道。
而在那个西装女面前的赌桌上则放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公文包,想来里面应该就是李信想要的东西了。
“才几分钟而已,用不着这么斤斤计较吧?”那斗笠男一边说一边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赫然便是李忠!
而此时李信更加在意的,却是那个冷若冰霜的西装女。
“对你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我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说到这那西装女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道,“所以,你得加钱!”
此话一出,那李忠一下子就急了,“你……你这不是坐地起价吗?”
“是你迟到违约在先,我不过只是在按规矩办事罢了!”
“什么狗屁规矩?我怎么不知道?该不会是你自己凭空想象出来吧?”
“你可以不知道,但不能说它不存在!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加不加钱?”
说着那西装女竟然一手抄起了一只酒瓶,而另一只手则熟练地拿着一只已经点燃了的打火机,那轻车熟路的样子显然干这种事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那李忠哪里见过这个,立刻就彻底慌了神,要知道那个公文包的里面装的可都是自己的本钱啊!真要是被这个疯女人一把火给烧了,那岂不是断了自己的活路?
想到这,那李忠才终于把心一横,咬着牙问道:“加多少?”
“你迟到三分钟,就加三条小黄鱼好了!”
“你!好吧,三条就三条!把东西给我吧!”
说着那李忠便伸手就要去拿那个公文包,不想那西装女却抢在他的前面拎起了那个公文包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这下可把那李忠给彻底热火了,“我不是已经答应你加钱了吗?你怎么?”
“看来李先生真是不懂我们181号的规矩啊!我们向来都是先钱后货的,想要货,就先拿钱来吧!”
“我……”这下可把那李忠给难为坏了,要知道为了稳妥起见,他几乎把自己全部的身价都拿了出来这才凑齐了181号的保管费,现如今别说是三条小黄鱼了,就连身上的最后一点钱刚刚也都付了车钱了。
于是那李忠便求助似的对李信说道:“李科长,您看……”
李信倒也大方,二话不说就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条大黄鱼,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先说好,这笔账可是要一并算在之前讲好的价钱里面啊!”
见那李忠点头,李信才将那条大黄鱼递给了那个西装女,“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十三。”西装女一边接过那根金条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道。
说完便起身就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走之前到换筹码的柜台找我。”
而就在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李信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她,“等一下,十三小姐。我有个事要问你,你们这里都有哪些服务啊?”
“业务咨询吗?可以,得加钱!”
“多少?”
“一条小黄鱼。”
“可以,就刚刚那个问题。”
话音未落,那西装女便迈步来到了李信的面前,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耳语了起来。
然而李信听完之后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们这收费也太离谱了吧?”
“一分钱一分货,我们虽然收费高,但是绝对专业。”
“说得好!我就喜欢专业的,我记住你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回来找你的。”
“十三随时恭候先生大驾。”说完,那西装女便离开了房间。
李信这才把注意力转到了赌桌上的那个公文包上面,连忙打开查看,发现里面果真有一份用和纸进行记录的会面记录,除此之外,还有一本账本,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自己曾经以十根金条的价格买了一份会面记录的照片。想来应该就是那个李忠口中的证据了。
直到李信合上那个公文包,那李忠才一边赔着笑,一边说道:“李科长,既然您已经都检查过了,那剩下的金条您看……”
李信则点了点头,“东西的确没问题,不过你怎么保证不会让其他人知道今天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呢?”
“这个还请李科长放心,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不想话音未落,李信却连忙摇了摇头,“李先生,就凭你这几句空话,恐怕还不能让我放心啊!我这个人可是很谨慎的。”
“李科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李忠似乎也听出了李信的话有些不太对劲,连忙反问道。
然而李信却依旧慢悠悠地说道:“意思很简单,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你说对么。李先生?”
话音未落,李信便悄无声息地按动了龙头拐杖上面的一个机关,随即一把锋利而又小巧的匕首便从龙头的上方弹了出来,只见李信抄起匕首之后便一个箭步绕到了李忠的身后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则直接将匕首刺进了他的心脏。
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快到那个李忠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一命呜呼了。
而就在李忠倒地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原本还禁闭的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