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川田伦也也不跟林文强废话,直接掏出一个小册子放在了他面前的办公桌上,“两件事,第一,我奉云子小姐之命,特来通知林处长,从即日起到本月12日之前,严密监视这份名单上的所有人,发现任何可疑之处立即向云子小姐报告!第二,出于对林处长个人的仕途考虑,云子小姐建议你们警备处在这期间最好不要跟岩井公馆接触过密,以免给自身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倘若林处长能够极力配合,那么事后云子小姐自然会继续支持你坐在这个位子上,否则……”
这话别说是林文强,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听了都会被当场气的火冒三丈!
可即便心里已经被气得不行,但林文强还是强行克制住了当场跟来人翻脸的冲动,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说道:“烦请川田组长代为转告云子小姐,维护上海地区稳定,我这个警备处处长自然责无旁贷!只是警备处新立,严密监视这么多人,恐怕……”
“那是你们的事!”不等林文强把话说完,就被那川田伦也毫不客气地抬手打断了,“我们只看结果!要是因为你们以各种借口应付了事或者监察不力影响到了这次行动的话,我看这个警备处也没什么继续存在的必要了!你说对吧,林处长?”
说完那川田伦也也不等林文强的回复,丢下一句“告辞!”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下可把那林文强给气得“哗啦”一下就几乎把自己面前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部推到了地上。
躲在里间的李信见状连忙走了出来,一边帮忙把东西从地上捡起来一边煽风点火地骂道:“这个川田也太嚣张了,明明只是南造云子手下的一条狗,竟敢在处长面前狺狺狂吠,简直都没把咱们警备处放在眼里,什么东西!处长放心,属下早晚找机会帮您出了这口恶气!”
而此时的林文强在把心里的怒火发泄出来之后也冷静了下来,在听到李信骂的话之后心里也痛快了一些,反倒劝起李信来了,“政之啊,不光是你也看不过眼,我也是一肚子的气,可那又怎么样呢?咱们不还得老老实实地照着他们的话做?不过经过这件事后,我倒是好像有点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让陆颖心把那份电报给送出去了。”
说到这林文强故意顿了顿,然后才一瞬不瞬地盯着李信说道:“你之所以那么做,就是想断了我跟南造云子合作的念头,对不对?”
老实说那林文强能这么快就想到这一层着实让李信感到十分意外,不过这样也省去了李信不少的口水,于是便连忙装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认为那么做对处长您更有好处,所以才……”
“好处?那你倒是说说,你那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说这话时林文强一脸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但李信心里却清楚得很,倘若自己接下来的回答但凡有一句说错,那林文强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直接把自己绑了然后给南造云子送过去。
于是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李信才清了清嗓,开口说道:“其实在属下看来,要是这次日军成功围歼了国军主力部队的话,那么或许真就如同军部的人战前所言,用不了几个月,日军就会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占领整个中国,而国民政府要是也跟着垮了,那么日本人势必就会把重点转移到巩固胜利果实上来,而这第一个要对付的恐怕就是我们了!”
听到这那林文强依旧没有半点表态,淡定地说了一句,“继续。”
“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北面溥仪的满洲国,德王的蒙古军政府,王克敏的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再加上咱们梁院长的维新政府,日本人可绝对不会允许这么多个政府同时存在的,届时势必会进行一轮大规模的清洗和政治洗牌,甚至直接统统废掉也说不定,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可就都成了卸了磨待宰的驴了呀!”
话音未落,林文强便冷笑了一声,“照你这么说,我们跟着日本人非但捞不到什么好处,还要冒着被人当作卸了磨的驴杀掉的风险,那为什么还要顶着个‘二鬼子’的帽子,替日本人办事呢?还不如就地反了,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