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陆贤弟难道不愿意,我辈读书人不就是为了做官,光宗耀祖吗?”
“郭兄,我并非如此想。”
“那你且说说看?”
郭瑶放下手中的狼毫,也不客气,盯着陆羽,想问出个所以然来。
“读书是想得也,人必有梦,而陆羽则认为吾等士子读书当有初心而已。”
“陆公子真是清高,我远远不及。”
郭瑶听了陆羽的话语,淡淡地说了句。
“哼,装模作样。”
郭瑶心里想着,并未说出来。方才还以为陆羽乃是志同道合的年轻俊杰,没想到只是虚伪之徒。
要是陆羽听了,定会大呼冤枉,不管是前世的学历和今世的功名,陆羽一直觉得都是工具,用来实现理想抱负的工具。
柳勇一直是倾佩陆羽,大抵是因为如此,不少士子嘴上说着不为功名利禄,实则不然,为官后,大肆敛财为己,辜负自己当初许下的志愿。
但陆羽至少没有动摇信念,随心而动,却不随意,这也是陆羽的为人准则之一。
“我倒是觉得陆羽大哥说的有道理,郭大哥说的没错,但至少我辈读书人不就是为了做官,而后做人吗?”
“何意?”
郭瑶见柳勇说了话,但并没有理解,于是问道。
“我觉得我辈读书人,科举只是为事之路,而非目的。”
丑杰也发出自己的言语。
陆羽能够和两丑结为好友,自然也是因为志投意合,有着相同的价值观。
不过因此,陆羽还差点闹过笑话。
原来明朝士大夫称儒学生员叫做朋友,称童生是小友。
丑杰接着又说道:“郭兄所言为官乃是对的,但至少不应该违背初心。”
“你们年纪轻轻,自然如此认为,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明白了。”
郭瑶也不恼怒,缓缓说道。
这群小友的想法,自己何尝没有呢。但随着年龄的增加和阅历的积累,人终究是变了。
或许陆羽等四人都是思想活跃之辈,或许郭瑶的思想才是传统士子,或许未来会变化呢。
且说五人都进入短暂的思考,一时间只听见溪水哗哗的流动声,林间鸟雀的飞扑声,轻呼的风声。
此次溪水畔的这次讨论,五人尚且不知道再后来对他们的影响深远,乃至多年后回想起来,都是会心一笑。
且说五人都坐在藤椅之上,喝着云南送来的黑茶,讨论着制艺,弈着棋,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小勇,这茶可是云南引来的。”
“正是的,郭大哥对茶道有研究?”
“略懂一二,早年在茶坊做过伙,为家中多些补贴。”
郭瑶其实未说的是,自己当年不仅在茶坊做过伙,甚至在牙坊算过帐。
说起来牙坊都是有意思的,宋朝还出现了镶假牙的专业大夫。到了明朝,拔牙技术甚至都是有的。
古代的假牙材质很多,除了象牙、牛骨,还有坚硬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