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则走上战台,坐镇后军,只站在那就显得十分英明神武。
……
爱不花的营地就在乌加河畔,与塔察儿的大营互为犄角。
而塔察儿则把营地设在狼山上,因为怕被唐军袭营,选营的地址显得十分慎重。
“额煞,他为什么要迎战唐军?”
当望到战事开始,塔察儿的反应却不是支援,而是埋怨起了爱不花来。
“我让他挖陷马沟,在阴山与黄河之间设防,他竟不听我的。”
“大王,加上汪古部,我们有五万勇士。”撒吉思道:“如果连唐军一万余人攻来都不敢野战,难道成了懦弱的宋人了不成?”
“那些汪古部人不是勇士,只是牧民!灭金之后,他们享了多少年的清福了?”塔察儿大怒,喝道:“唐军的一万余骑全都是每天都训练,一直在打仗的战士,不是西夏、金国、宋国那些只会喝酒赌搏的将官和瘦得能被风吹倒的士卒了!”
他竟是草原上为数不多肯承认曾经那些敌人是废物的人了。
“三万牧民与一万真正的战士,年轻得像羊羔一样嫩的爱不花凭什么认为他能赢?”
“大王,我们还有两万多的勇士。”
塔察儿的兵力损失得很大,倒不是真就死了两万多人,而是一被击溃,太多骑着马的战士不知逃往了何处。
面对这样的损失,他已不愿再把剩下的兵力投入战斗。
他必须将他们带回封地,保存实力,防备忽必烈万一行汉化行到后来想要收回分封出去的兀鲁思。
“不,勇士们还没休息好。”
撒吉思见塔察儿如此反应,想了想,低声道:“大王这次出征,最该担心的不是打了败仗。而是让大汗以为大王反对他学着汉人那样把皇位传给儿子。那就不能在旁边看着爱不花被打败。”
“我已经提醒过他了。”
“哪怕装装样子。这样,爱不花一败反而会让大汗觉得是李瑕真的强大……”
塔察儿虽预料到了爱不花会败,决定好好保存住自己的实力,却没预料到会败得那样猝不及防,连他自己也被逼得不得不仓皇撤退。
在草原打仗,双方都是骑兵,其实打得十分乏味,且没那么快分出胜负,无非是双方骑兵来回奔跑,拉近距离射箭又拉远,不停地消耗、找时机。
在交战的第五日,战场上犹在交锋,后方却有信马飞一般地赶到了爱不花的大营。
“报!”
没多久,爱不花的大营就响起了鸣金之声,命令月乃合回师。
包括塔察儿,也很快就下令,准备撤回九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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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之间,李瑕也得到了延安府的信报。
“报!张大帅急报,业已攻破杨文安部,正火速北上……”
“立即告诉杨奔,让他咬死了元军,别让他们从容逃脱!”
“……”
号角声更为高亢。
杨奔军中令旗摇晃,死死拖住了月乃合所部,不让他们撤出战场。
需要拖住这些元军,连打带消,再汇合张珏从南面突袭河套,他们离收复河套的大胜已经更近一步了。
元军的心态由此便开始渐渐变了,主帅担心着身后,无心迎敌,士卒们很快就能敏锐地感受到,打起仗来就越来越不安。
这种不安又会反过来化为压力全都压在主帅身上。
终于,年轻的赵王爱不花承受不住,屡屡催促,在苦等月乃合归营而不得之后,先派了五千人回守九原城。
“你们的赵王逃了!”
唐军不由分说就污蔑起来,把前些日子元军的辱骂尽数归还。
“懦夫,临阵脱逃了吗?懦夫,别跑啊,从你爷爷的裤裆下钻过去啊!”
“忽必烈的女婿就是个废物小白脸吗?”
“……”
月乃合都已经下令让一部分兵力脱离战场了,却没想到军心松动,终于引起了大溃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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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撤!”
“杀啊……”
阴山下,天苍苍,野茫茫,逃也好,追也罢,一匹匹快马全都向东涌去。
甚至连李瑕赶上战台目睹这一幕时都有些诧异它来得如此之快。
像是只要把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上,就能占据优势。
要落子之处在蒙语里叫“有鹿的地方”,正适合逐鹿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