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 站在沈开对面的是刘忠直的心腹刘福。
刘福粗壮,勇武不输沈开,眼中带着挑衅之色。仗着主家刘太平是大汗亲信,他用蒙语轻声骂了一句。
“额煞。”
沈开冷着脸,果然不敢反唇相讥。
刘福笑了笑,忽看到对面远远的有一人正在对自己招手。
他连忙跑上前,恭敬道:“白先生。”
“张家要对刘经历不利,你们快上楼去保护刘经历。”
“这……”
“快去!”
随着这一声厉喝,刘福莫名一个激灵,下意识便听从了对话的吩咐,连忙拔刀便向香阳楼上冲去。
“快随我保护经历!”
那边沈开回过头,突然眯了眯着,大喝道:“拿下他!”
“滚开!你敢拦我?!”
忽然,长街那边又有一群张家护卫向这边冲来。
“拦开!别挡道……给我拿住他!”
随着这些大喝声一起,两边的士兵如虎狼般冲撞在一起。
街上的百姓登时四散而逃,场面混乱。
刘福还想领人登楼,见张家派来这般多人,惊骇不已,连忙喝问道:“你们做什么?!”
“搜捕李……”
突然,那些张家兵士冲来的方向有一支利箭猛地射过来,正中一个刘忠直的护卫。
血溅起,与惨叫声一同响起的还有一阵阵怒吼。
“杀人了!”
“张家反了!动手,护经历走!”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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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上,张弘道凝视着刘忠直的眼,缓缓问道:“最后问一句,刘经历还是不肯相信我?哪怕我赤诚相见。”
“五郎莫执迷不悟。你如此维护于李瑕,是心存反意吗?”
张弘道竟是笑了笑,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吧。”
“哪怕是李瑕挑唆,额日敦巴日确实是你张弘道杀的,对吧?”
“对。”张弘道突然坦然承诺,道:“且已经被刘经历知道了?”
刘忠直拍案喝道:“那你还不把人交出来!”
“你也太蠢了一些。”
“你说什么?”
“蠢得不可救药。”
张弘道盯着刘忠直的眼,眼中满是威慑之意,道:“你以为李瑕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立功?”
“哈?”刘忠直忽然有些心虚,道:“李瑕告诉我?你还在妄图混淆视听?”
“人竟能蠢到这个地步。”
张弘道讥笑,手已放在袖子里,淡淡道:“不重要了,从你听到李瑕说的那些话之时起,你就注定了……”
下一刻,呼喝声从酒楼下响起。
张弘道的手才握到匕首,刘忠直已冲到窗边看了一眼。
“你要杀我?!”
刘忠直脸色骤变,迅速向门外冲去。
他竟是不敢与张弘道硬拼。
张弘道虽多伤病,却是将门子弟,经历战阵、杀气凛烈。刘忠直虽在汗廷久居,不过狐假虎威之辈,一出变故当即便选择逃命……
“拦住他!”张弘道大喝。
竟决定杀人灭口,一瞬间他已杀意坚决,猛扑上去,手中匕首毫不犹豫捅进刘忠直的后背。
“噗”一声响,血染了张弘道满手。
刘忠直吃痛,幸而方才楼下的吵闹声让他有警觉,否则只怕已死在张弘道的匕下。
张弘道拔出匕首,立刻又捅下去。这次却是捅了个空。
刘忠直已撞门而出,见门外长廊上几名张家护卫冲了上来。
他毫不犹豫,径直冲向走廊尽头,硬挨了两刀,“嘭”的一声撞破窗户跃下……
张弘道持着匕首大步追上,眼中满是杀意。
……
今日刘忠直所谈的一切,其实都只是李瑕给张弘道带的一句话——
“我把你杀额日敦巴日之事告诉刘忠直了,你杀不杀他?不杀他,他早晚把这事捅出去。”
张弘道最后竟发现,自己只能杀了刘忠直。
否则呢?就算解释清楚了,刘忠直还会替张家守口如瓶一辈子?
悔不该当初杀一人,今要杀无数人来遮掩……
还在犹豫之间,张弘道听到下面的打斗,立该就知道这又是李瑕在挑拨离间。
李瑕翻来覆去就是这点招术,次次击在他张弘道的软胁上。
双方一打起来,刘忠直便有机会逃出亳州,上报此事。”
只有杀了,还得立刻杀,甚至没有布局暗中杀人的机会。
张弘道杀心一起,可谓当机立断便动了手,却没想到还是让刘忠直逃了。
“快!封锁亳州城!刘忠直潜通赵宋,给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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