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赵国。
晋阳,也就是太原。
乐间的尸首被运了回来。
乐乘看到后,先是怔住,随后抱住乐间的尸首便是嚎啕大哭:“兄长,你死的好惨啊!”
他与乐间的族兄弟,自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哭声之凄厉,令众将都在叹气,前几日刚回到晋阳的廉颇也不禁暂时放下对乐间的埋怨。
他原本是很愤怒的,毕竟五万打六千,非但没打赢,还一败涂地。
廉颇费尽心思,在汾河东岸的谋划也全部落空,这都是乐间的锅。
但此时见其尸首,便也不去怨了,人已经死了,多说无益。
再者,他对灵石的两场战斗多次研究,最终得出结论,无论是燃烧瓶还是围三缺一,他都没把握应对。
前者,他不会像陈祷那样中了吴驹的激将法,但注定会被燃烧瓶打个措手不及,到现在他都没想出反制措施。
后者,围三缺一着实是好计策,廉颇自认为他的军队不会出现哗变,因为他治军严明,军中威望很高,可是拿着三万残兵败将,注定是守不住那座如断壁残垣的灵石城。
这么一看,非乐间之罪。
“兄长,弟弟发誓一定为你报仇!蒙武!我誓要食汝肉,寝汝皮!”乐乘又悲又怒,吼声传遍了整个军营。
……
邯郸。
赵王阴沉着脸,看着手中一份黑冰台呈上的情报,和一份《大秦报》。
触舒祺站在他面前,一语不发。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不仅赵政离开了,就连吴驹都有可能悄无声息的潜入了邯郸,又从寡人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溜走?”赵王丹语气平淡。
触舒祺拜道:“臣失职,请大王降罪!”
“……”
赵王丹深吸一口气:“你去做事吧,三个月之内,我要看到床弩的设计图。”
“是!”
触舒祺连忙离开。
赵王丹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沉默了许久。
战事开启以来,他对这些臣子的行事越来越不满,鄗代之战之后的志得意满,睥睨天下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如今满心的担忧和沉重。
嬴政之事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在秦国,他最看重的就是嬴政和吴驹。
看重嬴政,倒不是因为他有多贤能,而是因为他是赵国唯一一张有反制能力的底牌。
看重吴驹,则单纯因为对方的能力。
现在有一种论调,那就是——得吴驹者得天下。
对此,赵王毫不怀疑。
因为吴驹的所作所为都是最好的佐证。
赵王做梦都想知道造纸术、酿酒术、精盐的秘辛,做梦都在渴望吴驹是他赵国的臣子。
他是真的梦到过!
梦到吴驹是赵国人,救治了平原君的女儿,成为了赵国的五大夫和医家魁首,然后一步步登天,创办的偌大的家业,为赵国带来了一件件堪称瑰宝的发明,赵国的国力一步步强盛,最后统一七国。
可惜是假的。
最让他愤怒的就是,这两个人竟然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
如果是一次那也还罢了,属于触舒祺和黑衣卫士无能。
问题是,在吴驹和嬴政被围困于灵石时,乐间也没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将二人放跑了,还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场大火,一场大胜,完全让赵国成了背景板。
可见他赵国的将领有多么无能。
当然,这也不完全是乐间的过错,毕竟他又不知道吴驹和嬴政在城中。
不管怎么样,是实实在在的梅开二度了!
赵王揉着太阳穴,越发感到时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