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乐间亲卫见状急了,有一身穿铜甲的魁梧男子拿着一把矛向吴驹刺来:“休伤吾主,且与我一战!”
吴驹这人最不擅长拒绝别人,见状便挥动金戈,勾住矛锋,卸掉了力道。
砰!
又是一击,两支兵器结结实实的碰撞在了一起,溅出火花。
这次魁梧男子面露骇然,几乎要口吐芬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道?
却见吴驹面色完全不变,反手又是几式。
这男子堪堪抵挡了七八下,手臂发麻,几乎握不住矛,而这七八下不过是转瞬间的功夫,甚至都不够乐间跑出去一百米。
“能挡我八招,你也算是个力士了。”吴驹赞许,反手一戈将其兵器击落,斩于马下,见章邯等人招架住了对手,便又去追乐间。
就这样你追我赶,一路追至山间小路,此地荆棘丛生,马匹很难跑动。
荆棘划伤了马腿,马匹吃痛,乐间摔下马来。
乐间披头散发,连忙又爬起来向山林中跑去。
吴驹拿出弩便扣动了扳机。
这一箭没有射中,却也让乐间清楚再跑下去乃是徒劳,不如就此一搏!
乐间站定。
山中影影绰绰间,二人遥遥相望。
“未曾想老夫英明一世,最终竟要被你这小儿堵在这荒山野岭!”乐间眯着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男子,从马上取下了自己的武器——一杆大枪。
“别吹牛了,你英明一世?指带领燕军两千辆战车,五比一的兵数差迎战赵军,然后打败了燕军,自己还被俘虏了?”吴驹也下马,讥讽道。
乐间顿时恼怒了,脸色涨红:“黄口小儿,你可敢与老夫堂堂正正的一战?”
“有何不敢?”吴驹放下弩,取下金戈:“死在我手下,你不算辱没乐家门楣,来日会随我一同留名史书上。”
乐间气笑了:“口气真大,报上你的性命?”
“吴驹。”
“谁?”
“客卿吴驹。”吴驹说。
乐间诧异,一时间不知是真是假,但又觉得如果是真的,那他此前说一同留名史书似乎还真挺有可能?
乐间转瞬间便把这些杂念抛诸脑后,因为吴驹已经持金戈走了过来,越走越快!
风吹草动,林暗草惊!
至二人相距还有十米时,吴驹重重的踏在地上。
一步,两步,三步!
眨眼间冲至近前,金戈舞动,带起劲风,乐间抬枪格挡,一击之后,二人又分开。
乐间喘着粗气,不敢置信的看着双手,只觉双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这是那个医者吴驹??
你管这叫医者!
吴驹又是全力一矛砸下,乐间挥枪抵挡,但他实在太老迈了,已经近五十岁。
这一戈之下,乐间再也无力抵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看来是不打算反抗了,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为何是汝来追杀老夫?”
“我这人睚眦必报。”吴驹说。
乐间疑惑:“你我之间有仇?”
“你围困我于灵石,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气。”吴驹说。
“灵石?”乐间皱眉,一时间想明白了很多问题。
比如为什么秦军的支援来的这么快。
包括灵石的那场大火,他心中也大抵有了猜测。
千头万绪,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和一句:“原来如此!”
他站直了身躯:“老夫由燕国投降赵国,虽是燕王昏庸之故,可终究是投降,今日我若再投降秦国,便真成了所谓的三姓家奴,非老夫所愿,今日之后,我虽死,或被世人评为不智,评为技不如人,但尚可保全我乐家忠义之名,虽死,却也是死得其所了。”
说罢,拔出佩剑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