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农摸了摸下巴:“如此说来,这精盐还真是不错的东西,只是不知成本几何?产量如此?是否有推广的可能?”
明白这精盐的特殊后,他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东西的重要性,同时也明白了子楚把他叫来的用心,于是乎瞬间进入了工作状态。
此言一出,吕不韦也转过头看向吴驹,身为商贾的他还是对成本这个问题更感兴趣。
“更低!”
吴驹斩钉截铁的说道。
“加了工序,为何会更低?”子楚不解。
“提纯的工序成本确实不能说低,但现在使用的原材料是我在京畿地区购买的几处盐矿开采出的矿盐,我的提纯方法可以把矿盐里的有害物质分离出来,让矿盐变得无毒。
而众所周知,矿盐的价格低迷,就连有盐矿的地都没什么人愿意买,我不费出灰之力就能拿到大批大批的原材料,成本自然就低的很多。”
吴驹娓娓道来。
三人都不是蠢人,瞬间明白了。
虽然吴驹加了工序,但原材料的价格却大幅度下降,并且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像其他盐商对有毒的矿盐避之不及。
祁农感觉心口发烫,不由抚掌,声音激动的微微颤抖:
“使用矿盐,去除毒素!当真是化腐朽为神奇之举啊!若这精盐能推广,于国于民绝对是一桩好事!”
吴驹没有思考,张开手掌,晃了晃五根手指。
“五十贯?”
三人问。
“是五十钱!五十钱一斤!”吴驹纠正。
“这么便宜!”
三人大吃一惊。
“这算什么?”
吴驹其实对这个价格很不满意,相比起后世而言,这个价格还是太高了。
“以后制作工艺成熟了,这个价格只会更低。”他这么说道。
“至于产量,更不必担心,每天都是上千斤的产量,不客气的说,再给我一点时间做准备,届时就算整个秦国的人都来买我的盐,我也能保证不会断货!”
其实最好的方法还是用海水制盐,毕竟海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并且不像盐矿还有开采难度,海水制盐是直接在海边搭建盐场,等海水把盐晒出来后再提纯,不知道要简单了多少。
但秦国远在西陲,七国之中只有燕齐楚三国临海,以吴驹的财力,倒是可以派人在这三国的沿海地区开设盐场制盐。
但是七国的矛盾这么尖锐,制好的盐还没出城就被扣下了,还有制配方法泄露的风险,根本不现实。
矿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目前可以将就着用,人不可能一口吃成胖子,盐的价格也可以一步一步往下压,总有一天会压到一个所有人都吃的起的价格!
“这个价位不会亏吗?”吕不韦担忧的问道。
世面上的盐贵如黄金,半斤便可卖到几十贯,寻常人家根本吃不起。
相较之下吴驹的定价何止低了百倍有余。
“怎么可能?我像是会做赔本买卖的人吗?”吴驹立马否认。
“那倒也是。”吕不韦点点头,这小子比谁都精明着呢。
“其实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低,无非就是现在那些盐商定的是十倍于成本的价格,我定个两倍就很心满意足了。”
吴驹说道:“但我赚的钱只会比他们多,不会比他们少,薄利多销的道理你们应该都懂吧?”
吕不韦点了点头:“他们虽然定价高,但他们的买主只是达官贵人,一个盐商手中的长期顾客能有一百之数就很不错了,但你定了这么亲民的价格,最终全天下人都能吃得起盐,你的顾客是数十万,甚至数百万的!。”
“更可怕的是他们根本没有能力跟我打价格战!最终只能破产,因为他们不能用有毒的矿盐,但我可以!”吴驹笑道。
子楚和吕不韦对视一眼,皆是咂舌。
吴驹总是这样,他发明的东西,于国于民都是福音,但对同行来说就是灾难。
具体事例可以参考烧刀子酒刚出来的时候,城内的其他酒肆的生意用低迷来形容都是奢侈,几乎就是没有,当时那些酒肆老板个个哭爹喊娘的,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呢。
“定价低,对百姓是好事,寡人也就不劝你什么了。”子楚沉吟片刻,突然感慨起来:“就像一场梦一样,明明昨天盐还是达官贵人的专利,一转眼就成了天下百姓都能吃得起的东西。”
吴驹总是会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认知,虽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子楚还是习惯不来。
“这正是我想要的,油盐酱醋这些生活必需品,不该成为富人的禁脔,有朝一日,我要让这些东西飞入寻常百姓家!”
吴驹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喃喃道:
“我有很多愿望,其中一个就是今后天下百姓不会饿肚子,能有肉吃,菜里能有油盐,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
子楚和吕不韦不由得感慨万千。
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
多么美好的景象啊!
说起来简单,但对现在战乱频频的七国确实无比奢侈的。
倘若这个天下统一了,七国的土地连成一片,没有战乱,没有尔虞我诈,这样的景象也许真的会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出现吧!
四人长出一口气,旋即终于说起了正事。